奉儀殿角門中間,有一叢野生移植的竹林,種的是十來棵細竹。馮妙偷偷察看了好幾天,才選定了這條線路,仗著身形嬌小,從竹林裂縫間鑽出去。
樹影幢幢,小時候聽過的那些鬼故事,俄然一個一個從心底蹦出來。馮妙挪著小步子,四周張望,可不管看向哪一邊,都感覺背後彷彿有一雙眼睛在看著本身,倉猝回身,實在又甚麼都冇有。
馮妙把紙箋扯開,也放進香爐裡,一點點燒掉了。手足交誼,記在內心就夠了。即便是親生姐弟,暗裡通報信箋物品,也是大罪。
密室的方位,她厥後也回想了好幾次,可如何都想不起來,隻記得那處宮室彷彿是燒燬的,側麵還掛著一幅五色珠簾。厥後藉著出門跑腿,她也偷偷找過,但是奉儀殿四周,底子就冇有甚麼燒燬的宮室,更冇有甚麼處所掛著五色珠簾,她隻能沿著大抵的方向走疇昔。
莫非討厭鬼把本身戲弄了?馮妙撅嘴,小聲嘀咕:“真是個討厭鬼……”
太皇太後微微眯著眼睛:“這香味不錯,甜膩乾勁壓住了,木質的辛甘味道,倒是透出來了。”
馮妙從速倉促蓋上小香爐的蓋子,凝神確認馮清並冇醒過來,這纔在臉上細心清算了一陣,翻開簾子溜出去。在她身後,一向昏睡不醒的馮清,臉上現出非常的潮紅,白淨的手背、脖頸上,建議了一片紅色的小疹子。
崔姑姑應了聲“是”,吹熄了燭火,把一顆小孩拳頭大小的夜明珠,用輕紗罩住,放在床榻邊的紫檀上。太皇太後向來不在夜裡把燈火全熄,可自從當年上陽殿失火後,太皇太後夜間睡著時,就再不消燭火了。
一陣風捲著沙土吹過來,她下認識地回身遁藏,忽聽身後高處傳來聲音:“你轉來轉去,找甚麼呢?”
崔姑姑長年製香,曉得此中原因,這一盒劉伶醉,是馮妙一粒粒加水揉了、再加熱的。這事理,就跟女兒茶一樣,靠的是製作者天然的處子暗香,單憑技藝冇法達成。她不敢坦白,忙說:“這一盒是妙兒蜜斯脫手製的。”
奉儀殿前殿,凡是有宮女寺人值夜,後殿圍牆外,就是羽林侍衛換崗的小營,反倒用不著設人值夜了。
太皇太後悄悄點頭,像在細細咀嚼香料的層層神韻。崔姑姑在一邊等著,不曉得太皇太後是甚麼意義,又不敢再問,正心焦時,聞聲太皇太後說:“今晚你也早些睡吧,叫兩個寺人值夜就行了。”
小佛堂內,馮妙瞥見太皇太後的寢殿熄了燭火,用桐油浸過的梨木小鏟,撥了撥香爐裡的灰。馮清已經歪倒在一邊,睡熟了。這劉伶醉的確管用,馮妙用棉紗小球塞著鼻子,又藉著咳嗽,大半時候都用袖筒遮開口鼻,這纔沒有睡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