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半，中元節。
天真低聲道：“殿下想要甚麼？”
將將弱冠的楊玦，的確看起來和疇昔有些不一樣。
楊玦哈哈大笑。
風聲，頓時凜冽。
“禮義廉恥這類好東西，殿下如許的混賬蠢貨天然不會懂。”
阿誰最不善於忍耐的傢夥，現在也成了會沉思熟慮的人。
他像是大夢初醒，用力拍了動手道：“哎，瞧瞧我這記性，竟是又忘了。”
短刀刺下去，鮮血流出來，楊玦卻分毫未傷。
“甚麼？”楊玦的眼神一下變得冰冷如雪。
天真以手撐地，緩慢地站起來。
換作疇昔，他早就暴跳如雷了。
天真瞥一眼木石般冇有聲氣的斬厄，眼中閃過一絲沉痛：“你對他做了甚麼？”
腿上疼痛，並非不能忍耐，但斬厄的模樣如此令人絕望。如果那一天，斬厄說他要留下斷後的時候，本身也跟著一道去，會如何？
銅牆鐵壁，不過如此。
“笑話，戰事如此吃緊，你另有甚麼雄師可用。”天真收回目光，將視野重新落到他身上。
楊玦循著他的目光，扭頭看了看：“嗯？你在看甚麼？薛嘉的援兵，還是我的雄師？”
都說熬到中秋，天下便要換主，但這最後一個月，彷彿遠比設想中的要費事。
他聽瞭如許的話，卻並冇有生機。
骨頭不知是裂了，還是斷了。
另有一個月，便是中秋了。
“你如有雄師，豈會來找我？”
天真有刹時失神：“本來是你……”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阿誰整天昏昏度日的六皇子終究也成了“大人物”。
石頭，泥像，木雕，他似統統冇有活力的東西，隻是不像人。
楊玦站在斬厄身後，被斬厄高大的身材，遮得嚴嚴實實。他的聲音裡，終究冇有了笑意。
也不曉得他在國師部下吃了多少苦頭。
許是痛極，斬厄終究收回悶哼聲。
“祁太微算你哪門子的仆人？不要談笑了！”楊玦不快隧道，“拿她換斬厄，對你來講，有甚麼不好？”
楊玦笑容滿麵，說完，俄然指向斬厄，號令道：“學兩聲狗叫來聽聽。”
他方纔張嘴便想拿斬厄換太微，也不知打的甚麼算盤。
斬厄肩上流血，臉上還是冇有半點神采。不管是拿他作狗的楊玦，還是哀思到冇法呼吸的天真，都不能叫他擺盪。
“一個半路來的新主子，莫非會比你十幾年的兄弟還要首要？”
楊玦的腳步卻非常輕巧，彷彿等的就是這一刻。他輕笑道：“一彆多年啊天真，冇想到你還是這副不想瞥見我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