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現在想做的,要做的,隻是在解開母親的心結後,壓服母親同她一道分開靖寧伯府。
那是甚麼?
他是一個諂臣,一個世人眼中最不堪的襄國罪人!
薑氏怔了怔,隨即問道:“那是宮裡頭那位?”
薑氏一震:“複國軍?”
窗外夜色已經黑如潑墨。
太微持續道:“人活一世終有一死,管他存亡何為。”
她要的是母親一每天好轉,而不是變得更“瘋”。
但是她淩晨還要去鳴鶴堂同祖母存候,實在滿打滿算不過隻睡了兩個時候擺佈。
在她的夢裡,祁遠章是建陽帝所殺,那在太微那邊呢?
如果她們的猜想都是真的,那父親恐怕也不感覺母親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薑氏固然仍對太微的“天機”一說抱有思疑,但撇開旁的不提,隻當真的去想,便越想越感覺危急重重。
她要做的事,乃是逆天改命之舉,牽一髮而動滿身。
太微聲色不動,語氣平平:“可他畢竟,還是個好人是不是?”
太微放輕了聲音:“孃親,我徹夜同您說過的話,您牢記不成同人透露一句,便是倚翠也不可。”
薑氏心亂如麻,神采發白。
可她還未問出口,太微已截然道:“也不是出了不測。”
莫非他必定就是要死的嗎?
直到母親問了一句話,她才復甦過來。
她久居深宅,隻從大丫環倚翠口中傳聞過幾句複國軍的事,並不清楚複國軍究竟是如何的一個構造。
眼下如許的世道,和離反麵離,並冇有甚麼大不了。
她有些不敢提起建陽帝三個字。
她們到時隻要尋個合適的機會,悄悄分開,再不轉頭便是了。
薑氏微微一點頭,而後苦笑了下:“你也曉得,你徹夜說的這些話,有多麼像是個瘋子。”
冇了祁遠章,靖寧伯府如何聳峙不倒?
薑氏胡塗了,如果不是病故的,也不是建陽帝殺了他,那莫非真是不測嗎?
薑氏心頭狂跳,見女兒倚著桌案站著,低著頭,麵上神情暗淡不明,不由得不安起來。
太微扭頭朝著窗扇看了一眼,收回視野後低聲道:“擺佈另有一年風景,到時候事情究竟會不會如我所見的那樣,還說不準呢。”
太微一臉的淡然。
直到這一刻,她才終究有了來日方纔的感受。
太微道:“天然,冇他做這個諂臣,我們也許早就已經如您夢中所見那樣,死光了。”
建陽帝越是對勁他,越是看重他;靖寧伯府越是榮寵不衰,越是節節高升,便越是令那些舊國子民們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