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氏說不出辯駁的話來。
因為無星無月,顯得愈發伸手不見五指。
在她的夢裡,祁遠章是建陽帝所殺,那在太微那邊呢?
太微聲色不動,語氣平平:“可他畢竟,還是個好人是不是?”
薑氏胡塗了,如果不是病故的,也不是建陽帝殺了他,那莫非真是不測嗎?
莫非他必定就是要死的嗎?
太微冷冷隧道:“他死在了複國軍的手裡。”
如果她的夢和太微說的那些全都是真的,那他就是死了兩次。
建陽帝當政下的靖寧伯府,看似烈火烹油,鮮花招錦,可一旦太微的話為真,那統統另有甚麼意義?
即便在此之前,她並不曉得母親所見。
太微無謂地笑了笑:“我不怕被人說瘋子,可我怕您被人說瘋子。”
薑氏有些頭疼,又有些含混,禁不住問道:“你說你父親是來年蒲月出的事,但是當真?”
那是甚麼?
間隔來年蒲月,另有很長一段時候。
太微扭頭朝著窗扇看了一眼,收回視野後低聲道:“擺佈另有一年風景,到時候事情究竟會不會如我所見的那樣,還說不準呢。”
她要的是母親一每天好轉,而不是變得更“瘋”。
洗漱的時候,還是睡眼惺忪,想睜睜不開的模樣。
一旦入了冬,臘月還會遠嗎?
薑氏固然仍對太微的“天機”一說抱有思疑,但撇開旁的不提,隻當真的去想,便越想越感覺危急重重。
“俏姑……”薑氏聞言微驚。
薑氏微微一點頭,而後苦笑了下:“你也曉得,你徹夜說的這些話,有多麼像是個瘋子。”
如果她們的猜想都是真的,那父親恐怕也不感覺母親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一個聽起來比她還要瘋的瘋子。
直到母親問了一句話,她才復甦過來。
她不擔憂擔憂她本身,倒另故意機體貼旁人。
薑氏悄悄點了點頭。
薑氏心亂如麻,神采發白。
非論如何,現下的祁遠章的的確確是個諂臣,是個冇有骨氣,隻會在建陽帝跟前點頭哈腰、賣乖奉迎的人。
可她還未問出口,太微已截然道:“也不是出了不測。”
先前的緊急,終究垂垂淡去了。
她們到時隻要尋個合適的機會,悄悄分開,再不轉頭便是了。
他是一個諂臣,一個世人眼中最不堪的襄國罪人!
更何況她已經不以為母親瘋了。
她不曉得,太微和祁遠章之間的父女親情竟淡薄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