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幼年舊事,太微垂下視線,無聲地笑了一下。
是以祁櫻雖在府中行二,但在世人眼中她便是長女。
可隻要她,雖也姓祁,名裡卻冇有花。
但論得寵,她也是遠不及四女人祁茉的。
太微年紀小小哪禁得住這麼叫人訓,一聽當場又要落淚。
太微坐在窗邊,遙眺望著自家二姐,越看越感覺那張臉萬分陌生。
底下滿滿鐺鐺坐著一堆人,隻要個白姨娘畏畏縮縮地試圖上前來討情,可祖母身邊的沈嬤嬤站在那盯著她一瞪眼,白姨娘便又縮了歸去。
她抽抽搭搭的,那裡忍得住。
世道越來越亂,夏王的軍隊離都城越來越近,她連每日召了兒子的姨太太們說話都興趣缺缺,那裡還記得太微。
祖母就瞪著眼睛伸手來掐她腰間軟肉,擰一下說一句:“不準哭!”
身上肉疼,內心委曲,還不準她哭,她不如死了算了。
祁老夫人眼裡看來看去,隻要四女人。
祖母眼裡連二姐都冇有,又如何會有她。
祖母便會在她淩晨存候時將她拽到跟前,當著世人的麵怒斥她:冇有端方不成模樣,成日裡哭喪著臉,要多倒黴便有多倒黴,是嫌誰太長命不痛快還是如何著?
唯有四娘祁茉,一口一個祖母,親親熱熱,滿麵甜笑,事事都做得順心妥當。
祁櫻冷冷酷淡也令她心煩。
太微思忖著眯了眯眼睛,正要將視野收回,忽見祁櫻朝本身看了過來。隻一眼,瞬息間,她又將目光移開了去。若非太微警悟,隻怕要錯過這一眼。
偶然候哭得狠了,晨起時兩眼紅腫,核桃似的,丟臉的要命。
祁家這一輩的女人名裡都帶花,祁櫻、祁槿、祁茉、祁梔、祁棠……一溜的花,五顏六色姹紫嫣紅,生得是個比個的都雅,個比個的像是祁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