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瘋女人,就算能給祁家生下男丁,又有甚麼用處?
傳聞她出世時,她爹靖寧伯正夜觀星象,不知如何的俄然心血來潮了,便要為她取名為“太微”……這典故真假太微不知,但想起來老是不免感覺光榮。得虧她爹當天夜裡觀的是星,不是甚麼奇花異草。要不然,她這名字恐怕就不叫“太微”,改叫“祁葩”了。
但論得寵,她也是遠不及四女人祁茉的。
祁老夫人見狀,滿腔不滿冇了宣泄的處所,便隻好四周找人開刀。
現在想想,她和祁櫻生得真是一點也不像。
太微坐在窗邊,遙眺望著自家二姐,越看越感覺那張臉萬分陌生。
太微思忖著眯了眯眼睛,正要將視野收回,忽見祁櫻朝本身看了過來。隻一眼,瞬息間,她又將目光移開了去。若非太微警悟,隻怕要錯過這一眼。
白姨娘原是太微母切身邊的婢女,生性怯懦怯懦,冇了太微母親做背景後就更是如此。她連本身也保不住,更彆說來庇護太微。
太微的母親薑氏是後妻。
正想著,外邊有人出去通報說,二女人到了。隨後一陣“嘩啦”輕響,新換上的珠簾被翻開了來。太微循聲抬眼望去,瞥見一個青衣少女自簾後徐行走了出去。
祖母便會在她淩晨存候時將她拽到跟前,當著世人的麵怒斥她:冇有端方不成模樣,成日裡哭喪著臉,要多倒黴便有多倒黴,是嫌誰太長命不痛快還是如何著?
恰是二姐祁櫻。
她幾次說,一遍比一遍言辭狠惡,想要逼著太微她爹休了她娘。可一貫孝敬的靖寧伯這一回卻並冇有服從她的話,他斬釘截鐵地表示毫不休妻,即便薑氏瘋顛一輩子,他也不會休妻。
祁老夫人眼裡看來看去,隻要四女人。
從父切身上擔當的那點血脈,並冇能讓她們這群姐妹看起來像是一家人。
她抽抽搭搭的,那裡忍得住。
祖母就瞪著眼睛伸手來掐她腰間軟肉,擰一下說一句:“不準哭!”
唯有四娘祁茉,一口一個祖母,親親熱熱,滿麵甜笑,事事都做得順心妥當。
祁家人丁薄弱,幾代單傳,一向不見暢旺。
太微固執不聽話令她心煩。
世道越來越亂,夏王的軍隊離都城越來越近,她連每日召了兒子的姨太太們說話都興趣缺缺,那裡還記得太微。
祁家人出了名的好皮相,太微也不例外。
身上肉疼,內心委曲,還不準她哭,她不如死了算了。
祁老夫人對前一個已覺絕望,再見太微,便成了惱火。兼之她夙來不喜薑氏,連帶著也不肯意多看太微一眼。厥後薑氏犯了瘋病,她便當即發話要兒子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