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柔本來也覺甄姚在上林苑設席有些過了,此時聽得曹勁如此說,不由乾休停下打扮,轉轉頭看向曹勁,才簪上的鳳首金步搖在空中劃過一抹金光,她沉吟道:“我三日前去存候時,聽君侯夫人說要在上林苑設席也覺不當,不過又聞君侯夫人已將宴會帖子廣發下去,想來應是顛末君侯同意的,不然隻是君侯夫人的意義,上林苑估計不會為君侯夫人所用。”
遵循平常的常例,這個時候曹勁要用朝食了。薑媼是籌劃外務的妙手,人雖還在給甄柔打扮,但早已讓庖人掐著時候在閣房外間的長案上,安插好了熱氣騰騰的朝食。但是,曹勁一進閣房,看也冇看案上的吃食,就獨自繞過屏風,來到裡間,負手立在甄柔身後,一瞬不瞬地盯著黃銅鏡中正在上紅妝的甄柔。
曹勁從妝台劈麵的衣櫥裡取出一套晨練的玄色勁衣敏捷穿上,聽到薑媼她們的施禮,已然一派神采自如的模樣,淡淡“嗯”了一聲,下頜則向妝台旁半人高的黑漆架子揚了揚,道:“將我盥洗的水放在架子上,你們奉侍世子夫人起家吧。”
甄柔一語畢。
薑媼因著要為甄柔打扮,還是跪坐於甄柔身側。
薑媼和阿麗一人手拿豆燈一人手捧漆盤,帶著四個端著盥洗之物的侍女魚貫而入。
夏季晝長,天亮得早。
甄柔看了一眼退下的侍女,接著道:“我曉得以曹家現在的權勢,並非不能利用上林苑設席,隻是此次不過是一些命婦內眷的集會,就用到上林苑,便是當初驕奢如何皇後也未曾這般,可君侯卻……”說著搖了點頭,不知該如何描述,半晌纔再開口道:“會同意君侯夫人在上林苑設席,委實和君侯以往行事大相徑庭了。”
實非甄柔大驚小怪,而是甄姚賣官鬻爵一事太令人難以信賴了。
如是,伉儷二人皆一派安閒之態,冷靜無語的各自洗漱。
深吸口氣,甄柔讓本身平靜下來,儘能夠安靜的接管此事,但是心下才一安靜,又一隱患浮上心頭,憂色道:“陶忌此人極會投機取巧,君侯放縱甄姚賣官鬻爵一事若為陶忌所操縱,我恐怕此事不易告終。”
曹勁明白甄柔的意義,對於甄柔也無可坦白,薑媼乃甄柔的乳母,他為了甄柔對薑媼也非常恭敬,故直言不諱道:“不錯,君侯近半年來更加喜怒無常,在諸多政事上也皆憑愛好而為,與疇昔辦事多有分歧。不過這些尚在可控範圍內,獨一毒手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