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食尚不必然要命,冒名頂替,特彆是六娘實在的身份被查出來,即便他一力扛下,六娘也無有活命的機遇。
李欣本還想強辯幾句,遲青鬆俄然指著田六娘道:“此女底子不是馬明霞,不知從那裡冒出來的,還請夫人詳查。”
慶夫人站了起來,微微傾身笑道:“說得輕巧,衝你一人?你既是曾王逆黨,先說那逃出宮去的馬明霞,百口欺君罔上瞞下女兒,便都該死。李欣則不消說了,另有司苑局這一乾人,定都知情……”
又命人去取馬明霞籍冊。
李欣一時萬念俱灰,神采刹時枯萎。
“很好。”慶夫人麵上皆是厲色,怒拍在扶手上朝李欣喝道,“還不跪下!”
大殷尚佛,寺人若說有了向佛之心要削髮,倒是能夠申請出宮的,費事人家每年閹了大把的男童等著送進宮,宮裡確也不缺寺人,李欣說出遲青鬆這個策畫,又敢拿神明來講事,很多人聽了都有幾分信賴。
說著連連叩首,又哭了起來,“奴婢冤枉,隻怕劉美人都能替奴婢分化一二的……”
這些人建功心切,交口列舉司苑局幾人對食的“明證”,乃至於過年時見他們如何。又曾撞到同宿同起等事,越說越是不堪。
汪喜等人在瓜圃單一慣了,口舌並倒黴落。何況很多事本是究竟,臉紅脖子粗地還了兩句以後。一個個神采灰敗,自發有望。
實在打已是打死非論的意義,好生實在打,那就萬無幸理了。
戴司正也覺牽涉頗大,神情更加冷肅,向李欣道:“你且自白,是真是假是充不了數的。”
冒名頂替宮女的大事,當然不是李欣一人能夠辦到的。
李欣一見此人,心口已是咚咚直跳,全憑在宮裡多年的曆練不顯山不露水,待麵對上麵,他隻冷聲喝道:“遲青鬆,你被我趕出司苑局,挾恨在心,攜機抨擊是麼?”
慶夫人一怔,暴露一絲殘暴的笑意,連一向低頭的宮正司戴司正也抬起了頭盯了眼遲青鬆,又轉向李欣,“如何能夠?本屆宮女入宮都是顛末鄉裡保甲保舉,選天下淑女年十三至十六者,有司聘以銀幣,由父母相送到京備選,正月前集京師,集者五千人,皇後分遣內監選女,每使自誦籍、姓、年事,查對無誤,再經容、聲、去處等關遴選,方得留宮,得留者僅千人,俱各按籍入冊,豈會有人冒名?且到現在方纔指證?”
“是啊!夫人。司苑局本來隻該管本署的內官,也不知從哪年開端又說需求宮女,可不就亂了套了,他們幾個同吃同住已是公開,還需求甚麼證據?我們都是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