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迷半晌後,徐靜書捏著小拳頭揉了揉酸澀的眼眶,告發似地軟糯低喃:“符水是哄人的。”五歲那年,她眼睜睜看著爹喝了符水,隔天就冇了。
“多謝念荷姐姐體貼,”徐靜書彎了笑眼,細聲訥訥,“我睡不著,透透氣。”
遊方女方士說,欲使趙澈醒轉,除了要徐靜書三滴“純陽血”化入符水給他喝下,還需藉助徐靜書的“純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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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陽年,也不是陽時……”孫廣絕望感喟,急得頓腳。
長在山間村莊的徐靜書對方士、巫醫們慣用的體例自不陌生。當她模糊聽到總管孫廣在問念荷的生辰,又唸叨“陽年陽月陽時”之類,就大抵猜到所為何事。
她用力眨眨眼,話頭一轉:“念荷姐……念荷,你方纔是去含光院了嗎?至公子可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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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下暴露匕首外鞘的尾端一截,鎏金雕花嵌著紅色寶石,在長燭燈火下爍著幽幽紅光。
徐靜書謹慎翼翼捧著那碗化了本身三滴血的符水繞過屏風,漸漸走近內間床榻。
一時候郡王府渾家心惶惑,雖各懷心機,卻都不約而同地體貼著含光院的動靜。
“純陽生辰也是假的,”她和那女方士冇兩樣,都是騙子,“就這一回,今後我必然做個誠篤樸重的好人。”
徐靜書不清楚郡王府內會不會也有這般講究。如果有,她真不知本身還能去那裡。
她是長信郡王妃的侄女,雖是五服以外的旁支遠親,那也是實打實的血脈親緣,這府中誰都得恭敬稱她一聲“表蜜斯”,念荷那裡敢當她這句“姐姐”。
可即便如許,他仍舊是個都雅到不像話的矜貴公子。
正值初秋,枝頭有很多初綻的桂子悄悄遞散著芬芳蜜香。她接連深吸長氣,不竭將那甜津津的香味歸入肺腑。
欽州堂庭山鄉間雖有她的母親,可她的母親有了新的夫婿和新的後代。對阿誰家來講,徐靜書隻是個華侈米糧的累墜,好不輕易才送走,誰會樂意她再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