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陽淡了神情，垂下眼睫，不再言語。
“衡嘉，”顧景陽頓了頓，道：“枝枝如何冇有來？”
顧景陽頭也冇回，淡淡道：“他來做甚麼？”
既是到了夏季，氣候天然愈見炎炎，前些時候倒還好，遲早時分總有些涼意，邇來倒是每況愈下，連朝晨起家，都覺周身沉鬱，悶悶的透不過氣來。
衡嘉上前去，低聲道：“陛下，魏王世子來了。”
衡嘉更不敢多嘴，悄悄出去，到廟門處守著，眼巴巴盼著人來。
謝偃含笑送他：“我在此恭候。”
謝偃道：“成心又如何？”
兄弟二人一時感慨，盧氏卻笑道：“枝枝怕已經曉得陛下身份了。”
顧景陽合上眼，道：“另有呢？”
“女郎有事，來不了了，”采青道：“叮嚀奴婢送東西過來。”
他有些不解，另有些忐忑，卻還是定了神，籌算入宮去，要求賜婚。
采青吃了一驚，采素也一樣，二人麵露驚奇，想要開口，卻也無從提及，僵立原地，有些擔憂的喚了聲：“女郎。”
“世子殿下相中二孃，是她的福分，兩廂甘心，也是你們二人的緣法。”
謝偃上前去同他見禮，謝令與謝允跟從在側，盧氏畢竟是女眷，不好出場，便隔簾而坐，靜聽前廳動靜。
還君舊時意，故來相斷交。
謝偃微怔：“如何說？”
謝偃不置可否，暖和笑道：“世子殿下乃是宗室，正妃與側妃皆有陛下欽點，我也不肯做棒打鴛鴦的惡人，倘若陛下肯降旨賜婚，那天然是良伴天成，再好不過。”
采青想了想，道：“女郎說，疇前多有衝犯，請您勿要見怪。”
魏王世子先是麵露憂色，旋即又有些遊移，為莫非：“我冒然去提，委實是有些……還請令君助我一臂之力，在陛上麵前說和一二。”
“如果成心，謝家免不得要爭一爭，踏進那旋渦以後，要麼生，要麼死，冇有第二條路。”
衡嘉內心的憐憫更深了：“是，奴婢明白。”
謝令眉頭猛地跳了一下，側目去看謝偃，兄弟二人對視一眼，還是謝偃點頭道：“先去見過他再說。”
衡嘉答道：“說是來向您問安。”
落日西下，在太極殿的窗欞上灑下一層殘暴金光，顧景陽便坐在窗前，望著不遠處那從潔白如雪的芍藥入迷。
“實在也冇甚麼。”
謝偃道了句“豈敢”，同他酬酢幾句，方纔問道：“世子殿下此來，是為……”
采青入內以後，便見謝華琅躺在塌上，頭枕手臂，姿勢悠然，輕嗔道：“如果誤了前去相會的時候，怕是要責備奴婢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