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可好些了?”顧衡揹著身問。
“王爺,”柳夫人倉猝令人放下竹榻,不等旁人攙扶,她本身翻身滾下了竹榻,膝行至顧衡跟前,長跪不起,聲音哽咽,“賤妾自知身份寒微,死不敷惜,可妾不肯蒙冤不白,還請王爺明鑒。”
“哦哦,”顧容安立馬跳下榻跑出去了,哎呀,好羞怯,她可不想看阿耶的身材。
顧衡淡淡地,“許是吃了甚麼不該吃的東西。”
但是朱魁早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無所謂地哼著小曲,“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騷。”
“也不知會不會衝了藥性,”陸氏口中叨唸著,還是取來了清冷止癢的薄荷膏。
哎喲,想吃肉又不敢吃多的安安不幸兮兮的,皺巴巴的小臉太惹人疼,曹氏不由把顧容安摟在懷裡一陣揉搓。
朱氏藏在袖子裡的手緊握著,一開口就有點顫,“還請王爺寬恕二兄。”
“阿婆挖了芍藥是要做甚麼?”顧容安看看那些倒在牆角的寶貴芍藥,感覺有些肉疼,這都是錢啊,撿出去賣還能賣個好代價呢。同方鎮幾個月的餬口,生生讓上輩子愛好豪侈的顧容安學會了省錢,因為有錢才氣吃好吃噠!
“隻是癢,等這些癬子消下去就好了。”顧大郎趕緊表示陸氏幫他穿衣裳,阿耶定然是嫌棄他儀容不整了。
也不敢真的多吃,一整條小羊腿,她就吃了兩指寬的一條肉。
顧衡站住了。
她內心暗恨, 真是個成事不敷敗露不足的東西, 明顯算計好了, 酒中下藥,讓顧大郎汙了柳夫人。如此一箭雙鵰,既可除了柳夫人,又可讓王爺厭了顧大郎,她再把顧昭暉要過來養。哪知冒出個朱魁,打亂了她的打算。
顧衡冇說話, 看了一眼朱氏。
祖父這招釜底抽薪使得好,王妃估計氣炸了吧。顧容安嘿嘿笑起來。
倆個難父難女心有慼慼焉地對視一眼,齊齊望著陸氏,一樣敞亮的兩雙眼睛裡透暴露多多塗薄荷膏的巴望。
顧容安穿戴一條百蝶穿花的紅裙子,頭戴金玫瑰髮圈,像一隻花胡蝶一樣翩翩圍著顧衡轉,“祖父你嚐嚐,這個羊肉胡餅可好吃了,配著熱湯吃最好!”
顧衡一出去就看到了大兒子那一身紅,定睛一看竟然是渾身滿背的藐小紅點子。頓時感覺頭昏目炫,汗毛直立冒盜汗,趕緊回身不敢再看兒子一眼。
“安安你出去玩,”陸氏先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