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瑾卻嘲笑:“殿下繁華險中求,於我能有甚麼好處,我要南下,少不得還是須得借殿下頭顱一用。”

於瑾吃著乾糧,傾耳聽時,車中全無聲氣,不由慨歎道:“三娘子對你,倒是放心得很。”

至於南下以後,是砍了蕭阮的頭去找吳主領功,還是幫著蕭阮起兵,就都看蕭阮的本領了。於瑾又咬了一口乾糧,漸漸嚼碎了,嚥下去,方又說道:“三娘子跟了殿下私奔,宮裡豈有不找。”

蕭阮接過藥,柔聲道:“今兒馳驅了一整天,你如果累了, 就去車上歇會兒, 想必於兄不會不通這個道理。”

瞟了於瑾一眼,又道:“至於我,家母尚在府中,一兵一卒未帶,就算走失個十天半月,想也無人在乎。”

“於兄豪傑氣短了。”蕭阮笑道,“大丈夫但患無權,何患婦人。”

於瑾冷眼瞧著,倒是又信了三分。

傳聞阿誰姓蘇的美人是跟著蕭阮一起北來,出世入死,可想而知。此人真是白瞎了這麼好一張人皮。於瑾自忖毫偶然肝,和蕭阮一比,彷彿又還多那麼一點點。話說返來,心慈手軟,婦人之仁,能成甚麼事。

都是聰明人,點到為止,不必多話。

這話純屬胡扯:隻要天下冇有一統,就不成能刀槍入庫、馬放南山。不過始平王回朝,軍中自有親信留守,蕭阮要插手,天然不如始平王父子在軍中時候便利――哪怕他娶了始平王的女兒。蕭阮如果急於南下,為此鋌而走險,倒不奇特。

蕭阮的意義很明白,他是要借元三娘和始平王的乾係,把兵符騙到手。但是這小子也冇帶過兵,也冇打過仗,誰曉得他有幾斤幾兩……也罷,有了他和元三娘在手,起碼這一起南下,可保無虞。

嘉語“啊”了一聲,一旁於瑾涼涼隧道:“幾時孟光接了梁鴻案,這話我還冇就教宋王和三娘子呢。”那原是舉案齊眉的典故,嘉語這才認識到,孟光與梁鴻原是伉儷,一時紅了臉,低頭去吃麂子,又燙了嘴,孔殷火燎說不出話來,蕭阮唉聲感喟遞水,順氣,隻差冇湊上去吹上幾口。

“好算計。”話到這份上,於瑾內心也有些佩服,“我傳聞殿下府中,有個絕色美人……現在也都丟下不管了?”――蕭阮這一去,能不能成事,誰也說不準,隻要他冇死,他的母親固然留在洛陽,猜想無人敢動,倒是阿誰小美人……以元三娘對他一往情深,多數是不能容了。

“始平王平了亂,就要班師回朝。太後冇有野心,天子年幼。”蕭阮以手撐地,緩緩坐下去,對他的殺氣恍若不覺,“一旦刀槍入庫,馬放南山,要再發兵,不曉得又要等多少年,可惜了這些身經百戰的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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