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甚麼事？”
這個天下崩壞了。嘉語從喉中擠出乾巴巴的四個字：“我……不擅飲。”
嘉語屈膝行見麵禮：“見過十六兄。”
又替她謝人——不是替她謝人，就是替她賠罪！嘉語悲忿地想：她和蕭阮真該早早配成一對，讓她去和蘇卿染鬥法，讓她在兩個婆母間周旋去！讓她對付蕭阮那些冇完冇了的桃花去！
忽聽得賀蘭“啊”了一聲，緊接著嘉語手肘上就捱了一下，一杯酒“咕咚”灌下去，嘉語被嗆得連連咳嗽，賀蘭麵有憂色，輕撫嘉語的背數道：“淩波宴還冇開端，三娘這裡可喝了七八杯了！”
姚佳怡幸災樂禍：“三娘酒量好，再喝幾杯也不礙事。”
“那麼，你為甚麼不轉過身來，陪我飲一杯呢？”他說。他的衣袍，方纔好能夠遮住嘉語的視野。
嘉語不善於這些，常常被輪到，都喝酒認罰。不過半個時候，倒喝了五六回。賀蘭袖透暴露要替她應對的意義，可惜嘉語對她防備甚嚴，一次都冇讓她得逞。實在論起才藝，賀蘭的確是強過她，不過和謝雲然、鄭笑薇一比，又不能看了。偶然候出身真是大題目。
錦葵照著燈，三人一麵走，嘉語一麵說：“我今兒去畫舫，連翹滑了腳，我也失了興趣，就求陛下遣人送我回玉瓊苑，誰曉得……”她眉間薄怒，倒帶出幾分惡狠狠的清麗來。這幾句話是究竟，元十六郎也是曉得的，嘉語把話斷在這裡，他也有些哭笑不得，隻得問：“是路上產生了甚麼嗎？”
“早曉得就不該多事！”嘉語道，“姚表姐難堪她，我也是看不得姚表姐的氣勢，幫著說了句話，我還當她知恩圖報呢，我我我、我還親手扶她起來呢，誰曉得她走以後，我卸妝要歇，連翹就發明我手上的素銀絞絲鐲子不見了……我這才曉得，這宮裡還鬨賊了！”
連翹一隻腳卡在船板和岸之間，聲音裡呆了哭腔：“女人、女人我不是用心的……”
出了船艙，胸口悶氣就消逝很多。
嘉語的身材頓時僵住：畫舫就這麼大，要往哪個方向逃竄看起來纔不那麼倉促呢？
“十六兄是去見陛下的嗎？”嘉語不答覆元十六郎的話，反問。
“那是……不怕我？”蕭阮百無聊賴地把玩酒杯，餘光裡已經能夠看到有劃子乘風破浪地駛近，有人放下船板，有人沿著長梯，一步一步走上來，隻穿了平常的宮裝，卻清楚嫋娜如風中之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