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郎君!”週五在經心防備中,一個聲音打斷了他,“敝上有請!”
嘉語聞言,目光超出他頭頂。亭子上有方匾額黑底金字,寫的“冠雲亭”,筆跡古樸遒勁,下方落款“崔原”。
“元三郎、王二郎君,這邊走。”那男人恭恭敬敬地說。
兩人換過衣裳――女裝不便。北朝民風, 女子著男裝也是平常。謝雲然穿杏子色,嘉語穿月白, 又摘了墜子、簪子, 重梳了發, 帶上半夏、茯苓,以及安平、安順,就出了門。
――要在信都,他早讓她閉嘴了。
她應了聲,謝雲然就不便再反對――畢竟客隨主便,何況她內心,也何嘗不獵奇。
寶光寺原是依山所建,山不甚高, 一起風景卻好。草木葳蕤。初春的色彩最是鮮妍, 陽光透過樹葉照下來,光斑閒逛,樹葉輕翠。又花開通豔,鶯飛燕舞, 滿目秋色如許。
但是她不驚駭,她身邊這位,她身後兩位,難不成也都不怕?
嘉語抬了抬眼皮。
週二笑道:“今兒氣候好,我與崔兄相約在此對弈,正愁冇人做個判官,適值兩位郎君就來了,可不是天餉我?”
到這裡來下棋,這家仆人倒有幾分風雅。但是如許霸道,嘉語冇吱聲,半夏上前叱道:“這亭子既建在山間,想是為了便利路人歇腳。你家仆人憑甚麼獨占,難不成這亭子還是你傢俬產不成!”
那侍衛卻不惱,笑容可掬道:“……恰是。”
也有呆頭呆腦栽落在地的。
“敝上姓崔,行九,”男人殷勤道,“與週二郎於此對弈,兩位郎君――”
他幾時來的洛陽……他來洛陽做甚麼――可真是朋友路窄。
他這一動,嘉語身後的人也動了。安平、安順原是始平王的親兵,被髮配了來保護三娘子,這麼個嘴裡能淡出鳥來的活,好不輕易有點動靜,眼睛裡都能放出光――但願這小子能在部下走上幾個回合。
男人淺笑道:“元郎君,王郎君,敝上恰是感覺,分歧讓底下人衝撞了兩位,才掃榻以待。”
起家迎客的兩個年青男人,一著白,一著青。嘉語揣摩著阿誰穿白的約莫就是週二。端倪與週五極像,倒是要溫潤很多。週五是個整天舞刀弄槍的,他這個哥哥……倒像個讀書人。
嘉語曉得週五厥後是一員悍將,時人以“再世霸王”譽之。底下週六也做了刺史。卻冇有傳聞過週二的名聲。現在看他,也不是個簡樸人物,卻不知厥後產生了甚麼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