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棍除下,卻有人捧來一個竹筒,內裡是十餘根裝在圓木柄上的三寸長的粗鋼針。
不知甚麼時候,他的神采已變得烏青,極是丟臉,黑眸冷銳,冰寒如刀,半掩於袖籠中的手模糊看得出正緊攥成拳,中間暴露梳子頂端新月般半圓的弧度。
一向無聲無息隱於暗中間的卓銳立即走到燈火之下,回道:“皇上,突爾察說,中原人俱是豺狼豺狼,敢害他們公主,他死了化作厲鬼也不放過狗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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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霄“啪”地將梳脊磕在案上,嘲笑道:“哦?刑大人審的好案!找來的證人說的話無人能懂?”
鐵索牽動,又是撕心裂肺的女子慘叫聲劃過濕潮的氛圍在小小的密室裡迴旋不息,那種淒痛的鋒利,不但要將人的耳膜刺穿,更似要人的心都颳得疼痛起來。
刑躍文暗自嘀咕著,陪笑道:“那麼,用針刑吧!”
可天底下哪有令人看起來賞心好看標科罰?
唐天霄悄悄地聽完,沉吟半晌,轉向宇文貴妃問:“容容,依你之見呢?”
卓銳應了,便用北赫語向突爾察發問。
唐天霄握著那把梳子,腔調聽不出一點平仄起伏:“那麼,用吧!”
伴著她慘叫的,是突爾察拚了命的掙紮和喝罵。
卓銳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表示其稍安勿躁,才向唐天霄回道:“皇上,突爾察說,因探聽到淑妃被困於德壽宮多日,並且未見放出的跡象,他們商討之下,決定寫信回北赫求救。他並不曉得被沈家截下後求救信為何變成了兵防圖。”
隻聽金屬撞擊聲響,她的雙手已經拖著沉重的枷鎖被人提起,仍然是血跡未乾的夾棍,嚴嚴實實地套到她手指。
刑躍文回道:“此人說的是北赫土語,在場之人無人能懂。”
唐天霄皺眉,喝道:“問他兵防圖是不是他們公主令他傳回北赫的!”
旁人就是不懂,也看得出是在為可淺媚鳴不平了。
卓銳接著道:“突爾察還說,公主進宮之前就叮嚀過,後宮當中大多是重臣嫡親,若無寵便罷,如果有寵,必受彆人勾陷。是以從北赫所攜之物一樣未帶,連他們這些留下的侍從都再三叮囑,不得在外肇事,以惹授人以柄。他們本是北赫人,一群人在一處,還是保持著北方餬口風俗,每日隻經驛館通譯探聽一回宮中狀況,其他一概不睬。淑妃入宮數月,連隻言片語都未曾傳出過,更彆說甚麼兵防圖了。他說是皇上盛寵,才害淑妃被人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