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銳喚她，坐到她身邊，不覺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
“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我護著你辛辛苦苦逃出來，是但願你過得歡愉些，不是但願你黃卷青燈了此平生。”
可淺媚想起當日所測簽文，苦笑道，“轉燭複飄蓬，香夢本無根。荼蘼儘空枝，裁得落花恨。道長當時解簽說，我當於二九韶華，兵器之下。莫非我還真的活不過十八歲？現在都是臘月了，冇幾天我就十八了，莫非真快死了？”
已經快到中午，陽光恰好。
“淑……嗯，淺……淺……淺……”
大受鼓勵的可淺媚便也為本身做了兩件衣袍，竟都是道袍的款式。
最後取出來的，竟然是一罈子還冇開封的女兒紅。
看著她身上模樣和針腳都極低劣的道袍，卓銳躊躇半晌，說道：“淺兒，我不想你削髮。”
“淺媚，或淺兒。”
她的鼻子紅紅的，又揉了揉眼睛，才推開屋子，四周打量著說道：“這裡傢什都是現成的，固然粗陋了些，倒也潔淨整齊，用上十年八年的冇有題目。”
她悄悄地抽了抽手，冇有抽開，也便由著他握著，笑問：“卓大哥，甚麼事？”
“安撫安撫我本身唄，也好不時提示本身，已經是個削髮人，該放的動機就該放下！”
可淺媚順著他的話一句一句地品度著，垂垂失神，“虛靜有為，超脫物外，方能悲喜不驚，存亡兩忘？用情愈深愈苦，公然……不如無愛無恨，無悲無喜……”
卓銳明知此理，吃緊奔到板屋旁的山溪邊，汲了一碗水過來。可淺媚也不管生熟冷熱，就了那水自顧吃個囫圇飽，便鑽到房中睡覺去了。
她已在悔怨白日和他說話不該話中帶刺。
可淺媚給他一說，也沉吟起來：“嗯，七叔有潔癖，當日藏身到這裡時曾叫人把表裡都細細打掃過。不過……那是初秋的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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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銳手掌廣大豐富，包住她手時令她感受暖和而放心。
可淺媚從小就冇學過做飯或女紅，現在看著這日子安適，本來那些在她心頭長成了毒瘡的人或事卻隔得遠了，一時觸碰不著，雖是粗茶淡飯甚是貧寒，倒也感覺比宮中歡愉了很多，再不會去抉剔那兩個大男人做的焦枯發黑的飯或非鹹即淡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