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沉著，那樣不動聲色。
他不肯轉頭，她便快走幾步，繞到他麵前站定：“罪名給人安得乾脆利落，安完了，也不給人解釋的機遇、辯論的權力，這就要午後問斬了？”
曾為抱負不懈儘力，全部芳華就隻與滑雪二字有關，再無其他。可因為年青氣盛，隻圖朝夕的舒坦就由著性子胡來，抱負就此幻滅，芳華亦如是。
她忍住笑意，伸手去拉他。
一邊說著，她一邊回身往女隊宿舍走，表情格外苦楚。
腳下趿拉著一雙毛茸茸的粉色棉拖，邊沿的色彩深淺不一，大略已被路麵的積雪浸濕；
他的鼻子紅腫不堪，嘴唇破了倆洞，分開醫務室前，護士為了替他消毒，還給他抹上了幾百年冇見過的紅藥水。
“是，這處所向來都不是你設想中的天國。你出去了，具有了更多的機遇，更好的鍛練，更大的平台，可你憑甚麼覺得統統都隻會更好？既然好的更好了，憑甚麼壞的就不能更壞了？虧你還是本科生，高中冇學過能量守恒？”
可她到底不像他所說那麼冇知己，曉得程亦川現在表情糟糕，如果火上澆油，隻怕會氣出弊端來。
宋詩意好一陣冇說話，就這麼望著他。少年眼裡的情感變了又變，有驚奇，有煩惱，有難堪，有不甘。
“我本來就――”
“程亦川？”她驚奇地開口。
宋詩意看著他，淡淡地說：“被架空的又不止你一小我，明著打鬥、私底下相互掐的多了去了。程亦川，你經曆得太少了。”
郝佳咧嘴笑：“打鬥小妙手。”
可他千萬冇想到，這女人瞥見他的第一秒，竟然一點歉意也冇有，還這麼肆無顧忌地嘲笑他？！
她走近了些，還在揣摩要如何跟他解釋，成果瞥見他那慘不忍睹的臉，一個冇忍住，噗地一聲笑出了聲。
“你彆碰我。”程亦川一蹦三尺高，不讓她拉。
最後一個動機是，她走得並不快，右腳彷彿有點彆扭，像是忍著疼，不敢太用力著地似的。
他正肝火攻心，宋詩意卻站上了路邊的台階，叮囑一聲：“彆動。”然後伸手兜住了他的衣領，向外翻折，悄悄一抖。
鍛練那邊痛罵了他和盧金元一頓，還讓他們一人交一篇五千字檢驗，他冇法抵擋，隻能從命。對於盧金元哪怕再恨，恨得牙癢癢，也冇體例再動一根毫毛，除非不想在隊裡持續待下去。
他艱钜地握緊了手心，咬緊牙關，半晌後終究認命，快速朝她走去。起先是快步走著，接著法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到最後變成了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