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動不動就踢樹的弊端,看來是改不掉了。
鍛練那邊痛罵了他和盧金元一頓,還讓他們一人交一篇五千字檢驗,他冇法抵擋,隻能從命。對於盧金元哪怕再恨,恨得牙癢癢,也冇體例再動一根毫毛,除非不想在隊裡持續待下去。
她走近了些,還在揣摩要如何跟他解釋,成果瞥見他那慘不忍睹的臉,一個冇忍住,噗地一聲笑出了聲。
一出醫務室,程亦川二話不說朝女隊宿舍殺來,心道,必然要讓那狠心的女人看一看,看她把他害成甚麼樣了!雖說揍他的不是她,是盧金元,可她不是禍首禍首也是虎倀。
他不肯轉頭,她便快走幾步,繞到他麵前站定:“罪名給人安得乾脆利落,安完了,也不給人解釋的機遇、辯論的權力,這就要午後問斬了?”
下一秒,肩頭忽地落下一件厚重的外套……大紅色的滑雪服。
她忍住笑意,伸手去拉他。
“我本來就――”
宋詩意的確想哈哈大笑,這小子戲如何這麼多?
硬生生把他給摁了下來。
脖子上光禿禿的,寢衣冇有領,而棉衣的領口又太低,她模樣好笑,邊走邊縮脖子。
現在的他從本身的情感裡抽離出來,才發明無數被忽視的細節――
腳下趿拉著一雙毛茸茸的粉色棉拖,邊沿的色彩深淺不一,大略已被路麵的積雪浸濕;
宋詩意纔不管他硬不硬氣,踮起腳來,一巴掌摁在他腦門兒上:“叫你低頭。”
宋詩意深吸一口氣,問:“鍛練如何說?”
“你還笑得出來?”程亦川的確震驚了。
程亦川腳下一頓,仍然冇轉頭:“如何,這是號令?”
該說的都說了,氣也都宣泄出來了,明智一回籠,程亦川就煩惱起來。他那麼惱羞成怒,她卻一副冇事兒人的模樣,襯得他跟個跳梁小醜似的。
離得近了,他那破皮的嘴唇也更加較著,下唇磕出兩個小坑,還塗著好笑的紅藥水,鼻子也還紅腫著――再都雅的人弄成如許,也都雅不起來了。
那人用力拉著領口,像是要把她完完整全罩在裡頭。
那樣沉著,那樣不動聲色。
“你閉嘴。”宋詩意冷冰冰地說,“這麼大的人了,你覺得鍛練還會跟對待幼兒園小孩似的,一句一句查問你們到底是誰挑事,誰打誰,誰先脫手,誰理虧?”
宋詩意好一陣冇說話,就這麼望著他。少年眼裡的情感變了又變,有驚奇,有煩惱,有難堪,有不甘。
宋詩意仰天長歎:“必然是這幾天炊事太好,我吃飽了撐的冇事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