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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氏打量著妝鏡中的容顏,微微側過甚,鏡中便不見那駭人的胎記,隻餘一張嬌媚的臉龐,可惜鸞鏡紅顏未換,新人卻已成了舊人。
曾氏抬起臉,深深地看了邱嬤嬤一眼道:“嬤嬤,我嫌他臟。”
“二郎?”薑景仁一臉蒼茫,“不是在西北麼?”
曾氏從速起家接過兒子,抱在懷裡一邊搖擺一邊輕聲細語地哄著,不過半晌哭聲便漸輕了。這孩子也怪,平日與乳母在一起的時候多,卻隻與曾氏親,夜哭隻要親孃能哄得住。
“今兒晚了,明日你再去瞧瞧二孃子,年前落了水,病到開春纔算消停了,你這做人阿耶的可體貼過她?”薑老太太不說不打緊,一說又氣上了,“四郎前些日子疹子發得凶惡,你這崽子恐怕還不曉得這事吧?另有二郎......”
薑景仁一回府,曾氏就得了信,知他可貴返來必是要在老太太院裡用晚膳的,這回能待幾日,又回不回正院倒是不得而知了,即便是來,多數也就是看一眼三娘子和八郎便走。
曾氏埋頭嗅著八郎頭頂心溢位的淡淡*,過了好久再昂首時眼眶已微紅,她剛強又倔強隧道:“嬤嬤,我嫌他臟。”
“說的不是你阿弟!”薑老太太剛用了一碗熱湯餅,出了一頭汗,臉上的胡粉掉了還未及補,一抹一條道道,“是你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