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髮輕拂，染著一抹昏黃橘紅。
一片喧鬨，
“……媽媽。”
“小若……冇有媽媽，也冇有爸爸……小如果冇人要的孩子……嗚嗚嗚……”
慘白的臉上一雙眼睛泛著紅，她顫抖著緊緊擁住懷中的黎小若，眼淚俄然決堤而出：
這都是她的錯，現在也由她來彌補。
千翎看著她眼裡的謹慎翼翼，鼻子一酸，眼角潮濕著，又一滴淚水順著臉頰滴下來，倒是笑著不竭點頭：
他怔了怔，緩緩抬起眼，看著麵前的人……眼神悄悄一顫。
他看著她，冇有說話。
改正了很多次，卻都冇甚麼用，垂垂地大師便都不去管她了，由著她隨便叫。
白絨絨的小狐耳微微翹起了些，悄悄抖了抖。
聲音低低，帶著幾分歉意，幾分侷促。
“媽媽……媽媽……”
“嗯。”
栗色髮絲散落肩頭，沾著幾顆晶瑩淚珠。
燭光明滅。
黎小若緊緊抱著她，像隻緊抱著竹子不放的小熊貓，哭得淚眼汪汪。
瀾風雙肩披著那件灰色狐裘外套，斜倚在另一邊的書架邊。
彷彿又回到那一個白雪紛揚的夏季，穿戴補丁小襖的小女孩，提著菜籃子，站在人來人往的龐大市場中間，哭得沙啞絕望。
白絨絨的小狐耳悄悄顫栗。
“媽媽……媽媽彆不要小若，彆生小若的氣……小若會聽話的……嗚嗚嗚……”
黎小若瞅著那沉默不語的黑髮少年，一雙瑰麗清澈的異色瞳微微掙紮明滅。
像一道沙啞的電光，直直劈在千翎心口。
見她回聲，黎小若一雙異色瞳驀地綻放出瑰麗光彩，衝動地撲上來抱住她蹭一蹭，一張還掛著淚珠的小臉笑得眉眼彎彎。
自從開端學說話起，黎小若便老是很剛強地叫她“媽媽”，叫黎小果“哥哥”，叫黎夕“九九”，叫黎菁“咕咕”……
“對不起……對不起。”
悄悄的腳步聲響起，由遠及近，緩緩愣住。
千翎緩緩側過臉來，看著懷中緊緊抱著她的幼小身軀，近在耳畔是哀痛而沙啞的哭聲……
對不起把這類絕望帶給你，對不起我那麼無私剝奪一個孩子最簡樸的要求……
“我們去見爸爸，好不好？”
卻太悠遠又太陌生。
就像當初對待他一樣。
千翎看著黎小若靈巧地偎在她懷裡，時不時悄悄瞅一瞅身後的某個方向，眼裡掙紮的期許微微閃動，卻隻是悄悄抓著她的衣衿、不敢再說話。
“媽媽，媽媽……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