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還差一點。”
欣喜的喊聲,像充滿夏季氣味的炊火聲,將岑深的目光吸引。他轉頭看到向他撲來的桓樂,猝不及防間,被他抱了個滿懷。
大紅色的外袍上繡了兩條魚,一白一黑,叫做太極陰陽魚,也是書齋裡那兩個小瘦子名字的由來。
岑深還在清算腦海中的駁雜回想,反應稍有些遲緩,“是……1916年?”
岑深忙叫住他,眼神掃向牆上的掛鐘,“太晚了。”
喬楓眠作為一個曾經的人類捉妖師,在符道上有頗深的成就。饒是如此,他還是判定不出商四所畫圖紙的用處。
“你們當我真死了嗎?”商四惡聲惡氣地坐起來,揉了揉眉心,端起茶杯喝了口冷茶,複又看向星君,“你能不能養隻都雅點的貓?醜死了。”
喬楓眠辯論歸辯論,目光一向逗留在他的符紙上,微微蹙眉:“你到底在畫甚麼?”
桓樂氣得冇法,把它放在掌心搓圓捏扁,玩了好一陣子。很久,他不見岑深來尋,幾度轉頭張望,內心有些小委曲。
“嚶。”
“阿岑,你給我補衣服了,我好高興啊。”桓樂蹭著他的臉頰,雙手緊緊的抱著心上人,滿腔高興亟待訴說。
桓樂很高興,可高興了,像偷喝了一整瓶82年的可樂,內心咕嘟咕嘟的冒泡泡。他是個藏不住高興的,拿著衣服就往隔壁事情室跑。
桓樂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臉頰刹時爆紅。但這時候他就更不能罷休了,藉著擁抱的姿式擋著本身的關頭部位,小聲說:“你看到了,你要對我賣力。”
人間隻此一朵的神藥,黑七葉甘心為之受千年業火燃燒之苦也要重生的神藥,與一個隨時都會暴斃的纖細的半妖,實在不對等。
“阿岑!”
岑深深吸一口氣,目光向下掃了一眼,道:“你能先穿衣服嗎?”
喬楓眠閒得很,乃至於大半夜不睡覺,得來的結果就是被商四拉了壯丁。
“咯咯咯。”
喬楓眠忙活了半宿,第二天一早,法力都耗空了。但這足見商四對這件事的慎重,因為商四以往畫陣,直接取六合元氣為墨,端的是輕鬆適意。喬楓眠進書齋那麼久,還是頭一次見到這塊硯台。
他還是翻牆疇昔的。
“還差一點。”商四反問:“你都籌辦好了?”
隆冬的淩晨,鳳仙花盛開的小院裡,朝露跟著晨光灑落一地,將久無人居住的腐朽氣味臨時壓下。
“我問你話呢。”
星君正色道:“封閉往生塔不是件小事,這世上每天都有無數人死去,若亡魂冇法獲得及時引渡,一旦超越時限,就會變成孤魂野鬼。哪怕隻是二十四小時,也很輕易出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