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老爺嘲笑道:“哦,我倒不曉得,你竟是孝子一個!”拎起茶壺,斟了滿滿一杯,端起來倒一口到嘴裡,在嘴裡品了一品,嘩地一口又都吐了,轉而衝跪地的鳳樓喝道,“孽子!你做的功德!本日不將你打死,萬不能解我心頭之恨!”

老嶽押著鳳樓正要往書房去,轉眼瞅見兒子嶽鳴抬腳往一旁溜,正要喝住他,鳳樓卻先瞧見了,一聲斷喝,將他叫了返來,交代道:“不準去老太太那邊報信,你隻要去新房那邊交代一聲,說我要晚些疇昔便可。”

來的人是嶽鳴的親爹老嶽。老嶽身後還跟著兩小我,一個手裡拿著條繩索,一個手裡拎著根棍子。那些個狐朋狗友一看不妙,瞧這架式,曉得明天溫老爺又要經驗兒子了,連客氣話也顧不得說,紛繁嘲笑,口中含混說著:“他日再來向父執存候問好罷,溫兄你千萬保重。”一個兩個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因為宗子鳳台遠在京中,他在夫人過世後,一向心傷難平,自此長年寄情於山川。一年當中倒有大半年出門在外,於兒子的管束上頭未免就有些忽視了;家中老母親對這個孫兒更是各式放縱嬌慣,每回他可貴管束兒子,老母親都不免要和他置一回氣;至於鳳樓,這些年他父親長兄都不在麵前,府中無人能夠管束他,又仗著家中財帛無數,垂垂地就養成了個欺男霸女、飛揚放肆的性子。

嶽鳴又慌又急,鬼鬼祟祟地問:“為甚麼不能去報信?老爺動手向來冇有輕重,如果……”

兩個姨娘固然曉得他最愛那把茶壺,但見他暴跳如雷,也不由得麵麵相覷:不就是幾十年的陳大哥茶垢麼?至於麼?

便有人起鬨:“不好了,溫五爺後院起火了!”一時引得諸狐朋狗友鬨然大笑。

那兩小我圍上前來,欲要來綁新郎官的手,老嶽見鳳樓皺眉吸氣,忙喝道:“胡塗東西,你們是怕五爺跑了還是怎地?如何恁地冇眼色?鬆開來鬆開來!”那二人便依言將繩索鬆了開來。

嶽鳴忙說:“我曉得了。”也未幾話,回身跑去新房知會那邊的人去了。

鳳樓此番搶親原是瞞著溫家老太太的,老太太隻當人家女孩兒和她家孫兒情投意合,這纔將人迎進溫家門的,如果現在去報信,本身強搶民女一事便要露餡了。嶽鳴情急之下卻冇有想到這一層,正在頓腳,聽得他爹老嶽罵道:“老夫人故意疾,眼下隻怕已經歇下了,如果驚到了老夫人,使得老夫人出了甚麼三長兩短,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Tip:拒接垃圾,隻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稽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