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素衣推開窗子,笑盈盈地看著老爺子,“祖父,孫女兒學問做得好,您不歡暢嗎?”
待老爺子誇完一輪,停下喝茶,聖元帝持續詰問,“朕曾聽帝師說過,您那寶貝孫女兒也是個書法妙手,與這位逆客店人比起來如何?”
但他也不辯駁,隻是沉默點頭。其他幾位大臣笑讚皇上慧眼識珠,學問漸長,漸漸消弭掉他對徐廣誌和世家的不滿,而後見機告彆。
萬冇推測平日謙遜有禮的帝師,誇起自家孫女兒竟如此不遺餘力,聖元帝連連嗆咳,暗笑不已,想起夫人徒手劈瓜的場景,再看二位泰山,竟覺這家人個個都敬愛,亦更加可敬。
聖元帝這才作罷,假裝遺憾地擺手,“可惜朕派了很多人去刺探,都未尋到蛛絲馬跡,可見這位舍人並未有入仕的設法。那就讓她自在安閒,閒雲野鶴地過吧。帝師,朕另有最後一個疑問,您說這‘逆客店人’四字究竟是何意?”
“歡暢,太歡暢了!”關老爺子佯怒的神采驀地一收,捋著髯毛哈哈笑起來,“你是不曉得啊,皇上幾次問我認不熟諳逆客店人,我差點就憋不住說那是我孫女兒!思及你隱姓埋名,怕是不堪俗人滋擾,這才按捺住了。你做學問就做學問,瞞著我何為?莫非覺得我也是徐廣誌一流,隻認儒學,需求扼殺諸子百家不成?那不是文人,是悍賊!”
那股難堪勁兒消逝後,老爺子連連點頭,嘴角含笑,彷彿非常享用。關父與幾位大臣偶爾擁戴一聲,並未暴露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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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宇間的鬱氣完整消逝,一字一頓道,“如有幸得見陛下,依依當引為知己,把酒暢談。”
他定定看向關老爺子,喟歎道,“這位逆客店人的胸懷與派頭,真是令人佩服!”
關素衣連連應諾,表情刹時愉悅起來。
百姓痛苦是甚麼?百姓有難又如何?他們內心隻要“宗族”二字,哪會低下昂揚的頭顱,去看看蒲伏在腳邊的百姓?不,或許他們曾經垂眸過,也曾細心打量過,不然怎會締造出“螻蟻”這等詞彙?
曾經的幾大世家在中原攪動風雲,引戰諸侯,策劃□□,隻要家屬始終存在,權勢不竭擴大,他們底子不在乎禦座上的人是誰,乃至於略分歧情意就能翻天覆地,倒置乾坤。
這位帝王並不昏聵,恰好相反,還非常有膽有識,賢明神武。上輩子已經遠去,該捨棄過往,放眼當下纔是。
“逆客店人”四字還能如許解釋?關老爺子對自家孫女極其體味,滿覺得這不過是她隨便取的化名,冇有涓滴特彆含義,卻不想皇上竟將之美化,掰扯出如許通天的事理來,心下不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