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廣誌此人最善於就時政頒發策論,又因筆力刁悍,常常都有震耳發聵的論點。要駁斥他並非易事,所幸關素衣上輩子發配彆莊後無事可做,日日夜夜均在研討學問,二人真要在文壇上較個凹凸勝負,其結局誰也說不準。
能夠想見從中獲得最大實惠的禮教大師長和特權階層們是如何歡聲雷動,經心推戴。這篇文章是他們的喉舌、利刃,是宗族對抗國度,禮教對抗律法,特權階層壓迫百姓的最好代言。稱它為“奇文”真是一點也不為過。
“你我本是伉儷,緣何如此多禮?夫君為娘子效力不是該當應分的嗎?”趙陸離麵上歡樂,心中雀躍,快速撫了撫老婆蕉萃的臉頰,這便大步而去。
此文現世不久,再無人會商徐廣誌如何如何,而他先前積累的文名,被打擊得涓滴不剩。
但關素衣的心扉已完整為他封閉,毫無動容隧道,“那你歸去歇息吧,我另有事要辦。”
“說得好!”文人士子皆在沉默,平頭百姓卻都熱烈鼓起掌來。甚麼叫奇文?真正貼合民氣,適應天道,為磨難百姓蔓延公理的,纔有資格叫做奇文,餘者皆為權貴喉舌,朱門鷹犬罷了!
關素衣幾次研讀,眸光早已冷透,蘸了蘸濃稠的墨汁,緩緩落筆,“德為私德,法為公法。治國當以私為慮或以公為先?社稷為公,百姓為公,而小我為私,孰輕孰重此乃世人皆知之理。德主法輔,又可解為私上公下,私重公輕,此乃本末倒置,逆施妄行。秉公枉法四字,必先心胸私慾,後枉顧法度,法亂則民殤,民殤則國亡……”
“爹爹,您帶上這個食盒去看娘吧。”趙純熙將一個沉甸甸的食盒遞疇昔,擠眉弄眼,神采精怪。
話未說完已被她不耐煩地打斷,“收聲,出去,關門!”
中午,京畿各部尉的八字牆上彆離貼了一篇長達數萬字的策論,開初隻要幾個路人在看,厥後有人拊掌讚歎,當場謄抄,傳與同窗分享,看得人就垂垂多了,此中以法家學者為盛。
名譽直逼帝師與太常?自成一派,終為大師?倒是盛名之下實在難副!趙陸離連連點頭,再去看奮筆疾書的老婆,竟感覺她萬分可敬。他冇敢出聲滋擾,更不提讓她停下用膳的話,隻把散落在桌麵上的文稿一一撿拾,遵循前後挨次擺放。
“你如何在這兒?”關素衣嗓音一樣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