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許的女子先是嫁給軟蛋趙陸離,後又被色胚忽納爾看中,真真是鮮花插在牛糞上,亦或好白菜讓豬給拱了,暴殄天物!長公主冷哼一聲,抬腿就走。忽納爾不殺此人,她天然也不會脫手,堂堂衛國大將軍還不至於難堪一個廢料以及一群無辜內眷。
趙純熙想得越深,對關氏的豪情就越龐大。她本來覺得女人厲不短長還得看她嫁給甚麼樣的男人,孃親不就從商賈之女爬到婕妤的高位,連帶把母家也捧得那般尊榮?她要做也得做母親那樣的纔算是不枉此生。
幾位奶母得了周天警告,自是唯唯應諾,特彆抱著浩哥兒那位,傳聞事成以後能撿回一條命,另有厚重的賞金可拿,心神這才勉強穩住。她神采慘白地站在門口,彷彿不敢出來,直到浩哥兒餓得哇哇直哭才一麵解衣衿一麵入內,落了鎖。
長公主身著一襲玄色勁裝,腰挎一柄大環刀,雙手抱臂,脊背挺直,蔑笑道,“趙陸離,你也有明天?本殿返來的真夠及時,能親眼看著你遭報應。你怕是不曉得吧,帶隊抄撿趙家的人是周天,你那一屋子長幼現在也不知被整死幾個。”
眾仆人連說不敢,神采畏敬。被夫人救下以後他們原也不籌算走,征北將軍的名頭雖比不得鎮北侯,但夫人還在,趙家就差不到哪兒去。當然也有幾個心機詭譎的意欲脫身,聽到前麵幾句目中已迸發憂色,及至最後又委頓在地,不敢肇事。這位新夫人年紀雖小,卻實在不好亂來。
與此同時,關素衣正在安設幾個嬰兒和奶母。沖弱固然無辜,但他們畢竟是葉家人,且罪涉謀逆,案件理清後或抄家、或滅族,結果極其嚴峻,她就算想管也管不過來。哪怕她不為趙家人考慮,也得顧著點兒關家和外祖家,更何況葉家與她毫無乾係,且還積怨甚深。
“趙家現在是甚麼景況你們也曉得,侯爺已經不成了,現在端賴二老爺撐著。然二老爺長年宿邊,無旨不成歸返,又得衝殺疆場,抵抗內奸,其凶惡之處凡人不能設想。我此人說話直,便給你們透個底兒,趙家遭了此次災害已大不如前,眼下的繁華也如空中樓閣,懸而又懸。你們當中有家生子,有簽死契的、活契的,另有打長工的,為免扳連大師,我也不勉強你們,想走的走,想留的留。”
荷香早已被夫人的慨然俠氣收攏,不敢再與她作對,見蜜斯也想通了,自是皆大歡樂,忙說了好些附和的話。主仆二人籌議著該如何向夫人賠罪,今後不管如何也得黏著她,學她的本領,聊到半夜方躺下安息,本覺得會失眠,卻冇料一夜無夢,非常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