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竟從未侍寢?”詠荷驚得差點摔碎藥碗。她隻知皇上從不在甘泉宮過夜,卻也從不在彆宮過夜,白日倒是常來,偶爾屏退擺佈與娘娘在內殿說話,短則兩三刻鐘,長則大半天,不成能甚麼都不做吧?
在親信宮女迷惑的目光下,葉蓁終究將埋冇在心底最深處,亦是最尷尬的奧妙儘數傾訴,“本宮與皇上從未有肌膚之親。還記得侯爺賜婚那日·他輕拍本宮手臂嗎?七年來,那是他頭一回碰本宮。”
不等他把話說完,葉蓁已癱軟如泥,滿心絕望。帝師先彈劾葉家,讓人覺得貳心胸私慾,隨即又彈劾皇上,立時就來了個大反轉,給人留下不畏強權,至公忘我的印象。倘若皇上不想第一天就廢了那所謂的督察院,必會嚴查葉家,嚴辦父親。
“是嗎?”葉蓁苦笑,“本宮病入膏肓他都不來,略微好轉便更不會來了。詠荷,你不必哄本宮。”說到此處,她擺手遣退閒雜人等,持續道,“本宮在貳內心是甚麼分量,現在總算明白了。七年光陰,哪怕捂一塊石頭,不說捂化,多多極少也能感染一絲餘溫,但他倒好,說翻臉就翻臉,果然是帝王無情。本宮豁出性命與他相守,竟不知是對是錯。”
現在,她除了用哀慼而又希冀的目光死死盯住皇上,甚麼都做不了,乃至吐不出半句辯白的話。
“啟稟婕妤娘娘,大事不好了!”內侍噗通一聲跪下,短促道,“皇上本日建立一官署,名為督察院,專司言路,監察百官,權柄極大,連皇上的一言一行亦在彈劾以內,且不以言開罪。而帝師兼任督察院都禦史,剛披上官袍就參了葉大人一本,直陳葉大人三十二條罪行,觸及謀逆、欺君、犯顏、大不敬等等……”
“是,奴婢抽暇查驗查驗,有些好久不消,怕是效力大減。上上回大蜜斯入宮時曾拿走一箱,奴婢都記在賬上了。”詠荷邊說邊去探床底,忽聽內裡傳來混亂的腳步聲。
“當年他幫助二王謀反,欲博從龍之功,此次謀逆可抵恩典十之七八。近年來他不知收斂,反破鈔重金打通朕身邊近侍,色貢部尉要員,欲行不軌。此結黨營私之罪,可抵恩典十之一二,剩下那薄而又薄的一分恩典,尚且不敷你窺視帝蹤相抵,又如何能救葉氏全族?”
連連喘了好幾口粗氣,葉蓁才委偏言道,“既然皇上都已認罪檢驗,那我葉家必然逃不過此劫咯?三十二條罪行,彆離對應哪些科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