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我內心這麼難過。”明蘭恍然,不知怎的竟流下兩行眼淚,換來關素衣一聲輕笑。癡情的人可悲,癡情的人不幸,癡情的人更加好笑,這輩子,她斷不會感染半分情愛。

荷香趕緊敲邊鼓,“婕妤娘娘公然最惦記葉家,容不得旁人欺辱半分。屆時葉姨娘過門便再也不消擔憂被那賤婢壓一頭了。”

“您還怕皇上護著她,不護著婕妤娘娘不成?獨一跟從皇上出入疆場的女人便是婕妤娘娘,獨一與他同生共死的女人也是婕妤娘娘,獨一捨命救駕的女人更是婕妤娘娘。現在皇上即位稱帝,滿宮嬪妃唯婕妤娘娘位份最高。執掌鳳印,統攝六宮,椒房獨寵,這般大的光榮,莫說護持您一個,便是培養一座世家巨族也輕而易舉。您且等著,待婕妤娘娘誕下龍嗣,更進一步,葉家就該一飛沖天、滿門燦爛,而您和大少爺是最得她看重的小輩,將來出息必然不差。您大可不必拘泥於麵前,儘管把目光放長遠些。”

“不來纔好呢,我們院子裡終究清淨了。”明蘭把錦盒擺放在書桌上,自去籌辦修複碎紙殘片的東西。

趙純熙眼眸微微一亮,複又暗淡下去,“提成平妻?會不會引狼入室?”

關素衣枕在浴桶邊沿,閉著眼睛漸漸哼唱,“南有喬木,不成休思。漢有遊女,不成求思。漢之廣矣,不成泳思。江之永矣,不成方思。”嫋嫋餘音,婉轉委宛,卻又帶著訴不儘的憂愁。

關素衣展開雙眼,望著虛空,逐字逐句解釋,“漢水之南有喬木,我卻不肯探林幽。隔水美人在悠遊,我心渴慕卻難求。漢水滾滾深又闊,水闊泅水力不接。漢水湯湯長又長,縱有木筏渡不得。這首詩訴的是癡愛衷腸,卻也飽含求而不得的苦痛。”

思忖間,聖元帝已靠在龍椅上閉目養神,窗外天光漸暗,一層暗影將他英挺冷峻的麵龐罩住,薄唇抿得很緊,且微微下拉,顯出幾分沉鬱之氣。

難怪這麼多年疇昔,不但葉婕妤未曾生養,其他宮妃亦毫無動靜,而太後非他生母,竟一點也不催促,隻用心教養幾位親王留下的小皇孫。陛下本年已二十七八,倘若再無佳音,過個幾年怕是會惹來朝臣非議。白福現在總算體味到“天子不急寺人急”的滋味,卻不敢直言規勸,唯有多挑幾位美人入宮服侍,最好是葉婕妤那樣才貌雙全的。

“冇比及人就走,怕是得悉葉婕妤給葉繁做臉的動靜,已改弦易撤了。今後我們這個院子再想恭迎大蜜斯尊駕,必是難之又難。”她不覺得然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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