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天意,大多都是報酬。未央宮裡的動靜未免泄得太快了。”聖元帝已在內心定了葉家,乃至於葉蓁的罪。但他暮年曾起過誓,定會保葉蓁平生無憂,隻要不觸及逆鱗,便也不會動她,但是對她的印象到底是大打扣頭。
麵色又陰沉了好幾分的聖元帝終究坐不住了,甩袖說了聲“打道回府”便大踏步下了樓梯,半晌工夫就走得不見人影。
後宮亂成那樣,聖元帝也是頭疼不已,既然葉蓁有才氣,亦有手腕,讓她持續管著倒無妨,至於再進一步,有窺測帝蹤之罪在前,一個婕妤之位便頂天了,旁的儘成期望。
“先是苦勸鎮北侯娶關素衣為妻,後又把庶房嫡女塞出來鉗製主母,白福。”聖元帝放下密函,沉吟道,“你說葉家是成心為之還是誤打誤撞?”
秦淩雲已快把嫂子的袖口拽爛,卻禁止不了她的仗義執言,內心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隻得衝皇上作揖賠罪。
聖元帝臉罩寒霜,沉聲道,“朕覺得她是被逼無法才服從了趙銘(趙陸離之父),待在朕身邊隻為找一個安身立命之所,卻本來她也蠅營狗苟、手腕用儘。她那些癡情不悔、舊情難忘、煩悶度日、以淚洗麵,莫非都是假的不成?”
看完各宮密報,措置掉統統暗樁與眼線,聖元帝心中憋著的一股氣卻未曾消減。他拿起一份奏摺,老半天未曾翻過一頁,俄然莫名其妙隧道,“白福,朕記得你們中原人有一種說法,但詳細是哪幾個字,朕卻有些恍惚了。”
李氏雖是個大字不識的村婦,脾氣卻極其爽快,對看紮眼的人特彆保護。她原覺得書香家世出身的鎮北侯夫人定有些清傲岸氣,傳聞小叔子要帶本身去熟諳對方,內心實在有些衝突,更有些自大,哪料關氏雍容是雍容,嫻雅是嫻雅,待人卻誠懇誠意,溫文有禮,故而很快就相談甚歡,交上了朋友。
聖元帝原覺得這樁婚事是趙陸離捨棄自負求去的,定會善待關素衣,哪料他竟乾出這類事。便是撇開所謂的情愛不談,聖上欽賜的嫡妻,又是一品誥命在身,如何著也該看重一二吧?
思及此,李氏對聖元帝不免有些抱怨。因她曾在虎帳裡掌過廚,專門服侍過當時還隻是叛軍將領的聖元帝,二人的乾係可謂熟絡,因而心直口快隧道,“陛下,你可把素衣害苦了,竟將她指給趙陸離阿誰軟蛋!”
可見她各種自艾自憐的作態都是在博取憐憫,然後借勢上位,乃至借刀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