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連這點小事也要勞動朕不成?讓葉婕妤遣人送她歸去。”聖元帝曲起指節叩擊桌麵,神采非常不耐。
試圖節製住情狀癲狂的葉婕妤的詠荷大聲喊道,“詠梅、詠竹,快來幫手啊!你們帶關夫人下去何為?”
壓抑好久的怨氣和驚駭在胸口翻滾,終究讓她虛軟的腿腳規複幾分力道。聞聲宣召,她一步一步穩穩走了出來,下跪施禮。
自從皇上入魔以後,已有很多年冇能安眠,要麼在惡夢中醒來,要麼展轉徹夜,誰如果冒然靠近,非死即傷。眼看他快被心魔折磨得瘋掉,關夫人竟呈現了。固然不曉得她說了甚麼,做了甚麼,但隻要能讓皇上規複明智,錦衣衛天然會對她多加關照。想必在皇上內心,她也是尤其分歧的。
葉蓁見此景象,刹時便溫馨下來,漸漸癱坐在地,呢喃道,“本來我純粹是給皇上逗樂的,甚麼飛上枝頭變鳳凰,滿是妄圖,假的!”
趙陸離一時悔怨,一是憂愁,見皇上總也不來,便向白福拱手,“白總管,皇上他……”
“現在?”趙陸離驚奇地問。
關素衣轉頭看她,思路翻湧。她開初以為葉婕妤就是侵犯本身的凶手,厥後又想,宮中那麼多嬪妃,萬一是誰想嫁禍對方呢?她並不體味各位娘娘,一時猜不透內幕,走入殿裡摸索一句,竟得知了真.相。
一個瘋子甚麼事做不出來?但她堂堂婕妤,寵冠六宮,又有誰能將她逼迫到這等地步?
這份犒賞真是送到內內心去了。關素衣喜不自勝,連連伸謝,方纔還淤積於心的怨念與驚駭,刹時便煙消雲散,唯餘深深感激。如果能幫到家人,莫說嚇她一嚇,就算讓她立時死了也甘心。
“還要麵聖?”關素衣音量拔高。
“臣婦隻是嚇傻了罷了,反應比彆人慢半拍,看上去平靜,實則心臟都快裂了。臣婦謝皇上犒賞,謝皇上開恩。”她捧著盒子拜伏。
關素衣一麵深呼吸一麵去掀盒蓋。有了前次的經驗,她的行動很慢,當蓋子完整翻開的一瞬,不免屏住呼吸,閉上眼睛。彷彿過了好久,又彷彿隻是斯須,她展開一隻眼朝盒子裡瞥去,然後大鬆口氣。內裡並非殘肢斷臂,而是很多貴重藥材,藥香味將聖元帝身上的血腥氣都沖淡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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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元帝笑得更加暢懷,渾厚而又愉悅的笑聲在殿內迴盪,令一乾宮人惶恐不已。皇上多久冇笑過了?近些年,他彷彿每日都處於狂暴的邊沿,特彆從佛堂出來,眼睛總充滿血絲,像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