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處,他不免捶胸頓足起來,“早知關素衣有鳳舞九天之命,我當初說甚麼也不會保下關文海!孽障啊!他害得我們關氏一族不但失了帝師府這尊背景,還與後族擦肩而過!皇後母族那是如何的職位?能夠請冊封位和世祿,充足子子孫孫受用無窮啊!我悔啊!我真是老胡塗了!”說著說著竟已淚灑滿襟,哀號不止。
涼州是曆朝曆代放逐人犯的處所,不但地盤瘠薄,環境更是險惡。皇上口裡說著“安設”,何嘗冇有發配關氏宗族的意義?他連本身兄弟都能殛斃,措置旁人又算甚麼?萬冇推測關文海竟是他親手抓去,又親身鞠問,那麼他對關氏宗族的觀感怕是早已跌落穀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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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插手皇上,皇上萬歲。”
族長到底也是飽學之士,對九黎族的汗青很有幾分體味,顫聲道,“現在漢黎兩族衝突不竭加深,而皇上態度擺佈扭捏不定,既提攜漢臣,也不忘重用本族親信,剛捋下去一批九黎族權貴,又啟用一批才氣更刁悍者,在此緊急關頭,一國之母究竟由誰擔負的確是關乎鼎祚,更關乎兩族生長存亡的大事。左不過東風賽過西風,西風賽過東風罷了。幾位親王皆被圈禁,九黎族勢微,漢臣自是要儘力抗擊,這後位落在漢人女子頭上,實在是順理成章。關素衣如何了?她要家世有家世,要才調有才調,心性、膽略更是遠勝平常女子。選她入宮,正可壓抑風頭正勁的盤氏女。隻要她先一步誕下嫡宗子,漢臣的職位便穩妥了。”
但是千萬冇想到,這一來,竟直訪問到了皇上。
“皇上親身抓的關文海,親身審了他,還親身領兵把關木沐救返來?”他一再詰問,見幾位白叟沉痛點頭,舉起柺杖便朝孫媳婦砸去,“我他孃的信了你的邪纔會逼齊光父子把關文海放返來!他已經在皇上手裡剮了一層皮,我還救他何為?我他孃的那裡是在對齊光父子耍威風,我是直接跟皇上叫板啊!你當我有幾個腦袋?愚婦,愚不成及!族譜拿來,我要把你們這一房全數除族!”
“主子(奴婢)插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千萬歲。”
這些話仲氏已經聽煩了,卻因皇上就在堂上,不好發作,隻能任由他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唱戲。關素衣眼瞼半合,神態自如,人在此處,實則神魂早已出竅,飄飄忽忽不知去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