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仲氏已經聽煩了,卻因皇上就在堂上,不好發作,隻能任由他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唱戲。關素衣眼瞼半合,神態自如,人在此處,實則神魂早已出竅,飄飄忽忽不知去了那裡。
“皇上親身抓的關文海,親身審了他,還親身領兵把關木沐救返來?”他一再詰問,見幾位白叟沉痛點頭,舉起柺杖便朝孫媳婦砸去,“我他孃的信了你的邪纔會逼齊光父子把關文海放返來!他已經在皇上手裡剮了一層皮,我還救他何為?我他孃的那裡是在對齊光父子耍威風,我是直接跟皇上叫板啊!你當我有幾個腦袋?愚婦,愚不成及!族譜拿來,我要把你們這一房全數除族!”
說到此處,他不免捶胸頓足起來,“早知關素衣有鳳舞九天之命,我當初說甚麼也不會保下關文海!孽障啊!他害得我們關氏一族不但失了帝師府這尊背景,還與後族擦肩而過!皇後母族那是如何的職位?能夠請冊封位和世祿,充足子子孫孫受用無窮啊!我悔啊!我真是老胡塗了!”說著說著竟已淚灑滿襟,哀號不止。
但是千萬冇想到,這一來,竟直訪問到了皇上。
說到此處,他不由朝夫人看去,卻見對方緩緩點頭,雙目綴滿殘暴的光彩。
他感喟道,“若非各種不測,夫人定然不肯涉足權力之爭。她更喜好淺顯安閒的餬口,更神馳平常伉儷的恩愛。她嫁給朕,彷彿已風景至極,但內心到底意難平,也還埋冇著很多忐忑不安。朕大能夠頒佈聖旨,賜下彩禮,讓人敲鑼打鼓,浩浩大蕩送來帝師府,為她再添一筆光榮,但是這真是她心中所求嗎?”
他一麵嚥下心頭老血,一麵把人往死裡打,其他幾房卻不敢勸止,反而暴露仇恨的神采。錯過成為皇後母族的機遇已夠令人絕望,現在才知連皇上都悄悄記了他們一大罪行,這的確是斷了他們統統活路。倘若當初關文海被抓,他們立即開了宗祠把人除族,統統災害都不會產生,相反,他們將搭上皇後的東風,成為魏國第一望族。
善惡到頭終有報,這句話公然冇錯。
及至本日,幾位族老正籌辦去帝師府例行一拜,俄然聞聽一個石破天驚的動靜,帝師府嫡長孫女關素衣竟然要當皇後了!這如何能夠呢?
聖元帝另有閒事要辦,當即打斷諸人,“各位有所不知,因憂心小舅子安危,那關文海是朕親身抓去,親身鞭撻,這才問出小舅子下落,又親身趕往桐穀連夜救回。隻廢了他,並未將他碎屍萬段,還是看在他姓關的麵子上。朕冷眼看著你們找上帝師府,要求二位泰山放人,又逼迫他們為族裡購買祭田,彷彿一群水蛭,不把帝師府的鮮血榨乾決不罷休。不但如此,這些年帝師府如何待你們,而你們又是如何回報他們,朕早已查得清清楚楚。關家乃朕妻族,連朕都要恭敬三分,卻被你們一再糟蹋,如何能忍?想把關家重新認歸去絕無能夠,想讓他們再為你們添置財產,更無能夠。人要滿足,倘若你們還膠葛不休,壞了夫人名譽,朕便在涼州給你們安設一片地盤,你們去那邊度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