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純熙在兩個丫頭的攙扶下漸漸走出去,臉上病容未退,看著非常衰弱。明蘭忙把她讓到暖炕上,關素衣扯開棉被擋住她冰冷的雙腿,斥道,“大冷的天,你不好好躺著,何為出來亂跑?有事直接讓丫頭來回我便成。”
明蘭忙端來沸水,邊澆邊說,“蜜斯,你就不怕趙純熙跑去奉告侯爺?你現在畢竟是趙家夫人,不好說想入宮的話吧?”
“那又如何?傻丫頭,我說要等趙陸離,要好好與他過日子,你就信啦?我從未有入宮為妃的設法,隻是恨他們又來攪亂我好不輕易得來的重生。今後他們讓我難受一點,我便讓他們難受萬倍,我們就這麼耗著也挺成心機。”似想到甚麼,關素衣粲然一笑。
“我用心拿話堵她呢,免得她總覺得鎮北侯府多麼顯赫,多麼高貴,多麼高人一等。”關素衣指著趙純熙坐過的繡墩,叮嚀道,“拿沸水來好好燙一遍,臟得很。”
與老婆懇談一番過後,趙陸離對她印象大改,固然另有幾分防備,卻也多了很多賞識,內裡更添慚愧。他把人送回正房,馬上就派管家去暗查流言的泉源,然後躲進書房自省。
關素衣摸了摸趙純熙的頭,柔聲安撫,“你彆攬這些事,儘管好生養病。”
正想著,內裡就傳來明芳親熱的聲音,“喲,大蜜斯來啦,快請進!奴婢剛熬了驅寒湯,這便給您端來。”
轉念思及父親樸重人清查這事,趙純熙本欲立即迴轉善後,又恐露了行跡,一時候如坐鍼氈。所幸她的兩個大丫頭很機警,尋個藉口倉促走了。
今後不容?也就是說這回算了?你造的謠你來壓,參與的奴婢屁事冇有,或許還得了很多賞銀,然後你再到我這個苦主跟前賣好,小小年紀就這麼不要臉,也是可貴。關素衣一麵腹誹一麵回道,“原是為這個。你父親也傳聞了,這會兒樸重人查著呢。該罰的罰,該打的打,該賣的賣,誰犯事誰擔責,很不需你來賠罪。何況你父親先前已親身向我祖父和父親告過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不必老是耿耿於懷。”
屋裡燒著地龍,熱氣很快就把堆積在磚縫裡的水蒸乾了。主仆二人一個看書,一個做針線活兒,不知不覺便過了一個多時候。俄然,院彆傳來混亂的腳步聲,隨即就聽趙純熙的大丫環荷香喊道,“夫人不好了,侯爺要對少爺動家法,您快去勸勸吧!這事兒也是因您而起,還需您去幫手開解!”
最後這句話,關素衣隱在內心冇敢往外說,怕明蘭這小丫頭憋不住,惹出事來。流言的出處,不消查她就曉得是誰搞的鬼,除了趙純熙,冇誰能想出如此老練而又低劣的昏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