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也得去,我已經回了帖子,怎能爽約?娘跟你說,馬伕人的嫡宗子真是溫文爾雅,玉樹臨風,之前在江南遊曆,此次特地趕返來插手科舉,才學不比季公子差。他固然結過一次親,嫡妻卻因病歸天,現在三年孝期已過,更冇留下子嗣,是個良配。”仲氏走上前拉扯女兒,手裡忙個不斷,很快就把她披垂的頭髮紮起來,又命金子和明蘭去籌辦衣裙和胭脂水粉。
“他著書,我也著書,單看誰立意更高罷了。”如許說著,關素衣放開宣紙,提起羊毫,便要行文,卻冇料仲氏拿著一遝名帖走出去,催促道,“如何還冇穿衣打扮?不是奉告你待會要去馬伕人家中做客嗎?”
“我就不能像金子那般立女戶?”關素衣再問。這實在是她早就打算好的將來。
屋內,關素衣也沉聲說道,“娘,您整天帶我給這家夫人相看,給那家公子過目,叫他們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竟將我當作擺件或展品普通。他們還嫌棄我這反麵順,那不賢淑,又想著將來彈壓不住,恐會鬨得家宅不寧,真是好大的臉盤!甚麼彈壓不彈壓,莫非我是和離之身,嫁疇昔就必定得受他們磋磨?那我又何必與趙陸離和離?起碼在趙家,冇人會想著壓我,也冇人壓得過我。您急著讓我出嫁,便是讓我再經曆一次被人摧辱的痛苦嗎?與其如此,好,我這就給您找一個全天下最高貴的半子,這回就是被打落牙齒我也和血吞,毫不訴半句苦!”
“不能。”仲氏目露頹廢,“說一句不入耳的話,等你祖父和父親百年以後,關家冇有嗣子,遵循律法,統統產業都得收歸族裡,由族人分派。屆時你能上哪兒去?天下之大,哪兒另有你的容身之處?不是娘要逼你,如果你嫁人,帶走豐富的嫁奩,就算在夫家過得不快意,總也好過無家可歸,一文不名。”
金子不敢怠慢,趕緊去了。
“桃李門牆,名動天下?”關素衣一麵翻閱手裡的《子集註釋》,一麵諷笑道,“我看是沽名釣譽、拉幫結派纔對。”
“怎會?蜜斯但是關家的獨苗!”明蘭立馬辯駁。
“您去吧,木沐還小,又剛來咱家,改輩分完整來得及。”等仲氏走遠,關素衣抖了抖文書,叮嚀道,“金子,把你前主子約出來,就說我有事求他。”
“依依你這是?”仲氏眼睛一亮。
若非外祖父和外祖母為她馳驅受累弄壞了身材;若非祖父頻頻被族人逼迫,幾次急怒欲死,她也不會自絕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