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鷯哥?”她挑高眉梢,輕笑道,“忽納爾還跟之前一樣,總喜好把小植物養在身邊。”
“夫人嫁朕,夫人嫁朕,夫人嫁……”前麵幾句話全被白福灑落一地的金黃穀米堵回肚子裡,嘟嘟嘟,嘟嘟嘟,殿外唯餘鷯哥當真啄食的聲音。
打那今後,他對宮裡這些女人就再無半分念想。她們愛如何便如何,想老死也是她們本身的挑選,與旁人有何乾係?但是現在,出身逆轉以後,她們竟又接二連三地撲上來,爭權奪利,爾虞我詐,作態未免過分醜惡,叫他多看一眼都覺膩煩。
未央宮外,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正負手而立,目視遠方。她穿戴一件九黎族華服,長及臀部的烏髮編織成很多小辮,其間裝點著五色寶珠,在橘紅落日地映照下顯得光彩奪目。聞聲身後傳來翅膀扇動的聲音,她轉頭回望,暴露一張素淨不凡而又豪氣勃勃的臉龐,眸光流轉,媚·態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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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裡是妖妖怪怪?清楚是真龍天子,得天庇佑!曾經以為他不會留下子嗣,更坐不穩皇位的九黎族貴姓,現在終究焦急了,紛繁在朝中上表,要求他從速冊立皇後,誕下皇子。
說是統攝,權力卻還是捏在白福手裡,她隻賣力管束後宮嬪妃,叫她們循分守己也就罷了。所幸她乃行伍出身,並不耐煩打理俗務,反倒對清算規律、調·教閒散職員很故意得,很快就在後宮建立起說一不二的威望。現在連太後的長樂宮也要聽她統轄,是位不能獲咎的硬派人物。
白福莞爾,末端憂心忡忡隧道,“陛下,方纔盤婕妤聞聲小哥兒的話了,您看……”
她攤開掌心,上麵竟躺著幾粒粟米,引得鷯哥當即飛疇昔啄食,被她悄悄捂住翅膀。
“夫人?哪位夫人?皇上公然要立後了嗎?”盤朵蘭臉上並無異色,內心卻翻攪著驚濤駭浪。她不是傻瓜,不會猜不透這幾個字的含義。皇上怕是故意上人了,且求娶誌願非常激烈,不然不會對著一隻鷯哥不斷唸叨,叫它偶然中學會了這句話。但這也不對,哪有未嫁之女便口稱夫人的?
鷯哥從他左邊肩膀蹦躂到右邊肩膀,把這句話說得極其順溜。
“看來爹爹的書稿已經順利掃尾了?”徐雅言大喜過望。
她彷彿也有所發覺,不由苦笑道,“白總管何必欺詐本宮?本宮雖是長公主麾下,也曾助皇上打過幾場苦戰,同袍過一段光陰,對他的體味不會比你少。他此時在不在未央宮,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另有這鷯哥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