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寫的不是淺顯文章,而是將儒學文籍一一彙總、註釋、剖析。現在科舉期近,有多少人請得起鴻儒為師?又有多少人出得起一月幾兩銀子的束脩?絕大多數學子拿到四書五經卻無人幫手解惑,端賴小我瞭解罷了,上了考場焉能不怵?爹爹這套書一出,必被當世學子奉為寶典,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會流行魏國,摘得‘天下師’之譽。”
白福莞爾,末端憂心忡忡隧道,“陛下,方纔盤婕妤聞聲小哥兒的話了,您看……”
打那今後,他對宮裡這些女人就再無半分念想。她們愛如何便如何,想老死也是她們本身的挑選,與旁人有何乾係?但是現在,出身逆轉以後,她們竟又接二連三地撲上來,爭權奪利,爾虞我詐,作態未免過分醜惡,叫他多看一眼都覺膩煩。
當然這隻是對未央宮以外的人而言,比方麵前的白福,對她的態度就並不熱絡,反倒有幾分對付。
盤朵蘭本就對陛下餘情未了,得了族中叮嚀便主動行動起來,試圖修複二者乾係。但環境彷彿比她料想得還糟糕,陛下內心已經有人了,對方究竟是誰?她一麵思考一麵在殿前盤桓,好久不見陛下傳召,這纔不甘不肯地拜彆。
陛下明顯已對她冷了心,特彆在得知當年真·相後,恐怕更不會諒解她的愚笨與輕鄙。她怎能那樣蠢?怎能查也不查就堅信不疑?現在他的出身已非罪孽,反而成了天下人讚美的傳奇,將來必會流芳千古,被先人所知。
說是統攝,權力卻還是捏在白福手裡,她隻賣力管束後宮嬪妃,叫她們循分守己也就罷了。所幸她乃行伍出身,並不耐煩打理俗務,反倒對清算規律、調·教閒散職員很故意得,很快就在後宮建立起說一不二的威望。現在連太後的長樂宮也要聽她統轄,是位不能獲咎的硬派人物。
小猴子像是聽懂了,衝聖元帝咧嘴。
徐雅言懷揣著一個小布包回到家中,就見母親正在打掃屋簷下的枯枝敗葉,因為衣衫薄弱,手指凍得通紅,骨節部位已長出飯桶,模糊有腐敗的跡象。家中唯二的老仆正在後廚做飯,僅憑氣味就能判定出本日的菜色非常粗陋,怕又是稀粥與鹹菜。
“看來爹爹的書稿已經順利掃尾了?”徐雅言大喜過望。
“緊趕慢趕,總算在科舉之前完成,隻需謄抄數份漫衍出去,便能緩慢堆集名譽。我就不信憑我徐廣誌的大才,還不能在燕京權貴中具有一席之地。之前是我想岔了,皇上信奉霸權,專斷朝綱,若要在他麾下出頭,不能憑藉任何權勢,隻能當純臣。那麼我就用心修書,用真才實學斥地一條通天之路。言兒的婚事不急,將來必有更好的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