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嬌闔著雙目,楚服守在她身邊,蘭芽奉上茶湯給孟婆,問道:“她不能投胎,當真是金屋之故麼?”
懷愫/文
阿嬌扯扯衣帶:“找她幫你把頭釘釘牢。”
可等阿嬌再次睡醒,便見楚服抱著頭,恨意滿腔:“娘娘,衛子夫投胎去了。”
楚服從速扶住她:“娘娘!”她癡心護主,急問孟婆道:“娘娘這是如何了?但是酒醉?”
她把劉徹當作丈夫,纔會跟他撒嬌耍賴,他卻感覺她嬌野蠻橫,欲除陳氏而後快,說到底還是她太癡心了,帝王又如何能當丈夫?
楚服恨意難平,阿嬌沉甜睡去,她卻日夜不能閉眼,她與阿嬌一同蒙難,又身為厲鬼,靠幽冥當中幽靈怨氣為生,那邊怨氣最勝,天然是枉死城。
阿嬌皺皺鼻子,她現在既冇有惦記的人,也冇有惦記的鬼了。
湯鍋前鬼山鬼海,步隊一眼望不到頭。
可……可他薄情至極,連死都讓她以庶人身份下地府,又如何肯償她金屋,讓她消了這段夙孽,好好的去投胎轉世呢?
除了劉徹,她的仇敵又另有誰呢?
阿嬌坐得半晌,忽爾一笑,看著楚服道:“走,我們找孟婆去。”
隻是劉徹這廝還欠她金屋一棟!
地藏王菩薩慈悲為懷,許這些鬼一償夙願,七十五司再多添一司,名曰圓夢司,似阿嬌如許的,正可去圓夢司報導。
蘭芽是甘心替孟婆退役,換陽間親人一點福報,她這話說完,孟婆便笑:“這是你,她現在可不這麼想了。”
“隻要她一心投胎,總有體例。”
蘭芽纖纖細指翹似蘭花,把楚服的頭縫得密密實實,連同鬼心鬼腸都塞回原位,看阿嬌又掩著口打哈欠,輕笑一聲:“你若無聊,怎不去望鄉台看看親人。”
阿嬌不想當相思鳥,也不想作相思樹,她想當人。
孟婆看阿嬌睡得夠了,團扇往她麵上一掀,輕風拂麵,阿嬌悠悠然醒轉。
孟婆喚作孟婆,並非老嫗,而是一妙齡女子,身材凹凸,長髮斜斜盤騰飛髻,握著一把團扇,扇麵上不知用甚麼紅絨絨的東西刺出一片此岸花海。
阿嬌也想投胎,可她與彆的鬼分歧:“彆人的符上偶然候,我的符上連時候都冇有,如何投胎。”
男聲女聲,童聲老聲,聲聲入耳,把阿嬌的鬼心鬼腸振得發顫,不自發口中便喃喃出聲,跟著唸叨:“若得阿嬌,當以金屋貯之。”
阿嬌抱著腿,下巴擱在膝蓋上,迷悵惘惘:“她真是如許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