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嬌拉著楚服近前,眼看那石壁泛出光,映著衛子夫的臉。
實在窮極無聊,便往業鏡台前去,看那些靈魂們被牛頭馬麵拘到石壁前,照平生善惡。
這廝竟連最後一丁點兒知己都冇了,冇把她葬在劉家人的陵寢裡,反而將她當作庶人草草下葬,若非孃舅遣車馬儀仗來接引她,阿嬌便成了荒郊野鬼。
而後她便一向這付模樣在豐都裡等著投胎,驀地見衛子夫比本身老了幾十歲,歡暢的兩隻腳丫子拍打白玉階。
劉徹不是喜好她麼,阿嬌倒要看看衛子夫這賤婢到底做過些甚麼。
剛來陽間的鬼,三魂未全,大多都渾渾噩噩。又才過了鬼門關、陰陽界,鬼域路上那漫天的鬼哭振得新魂耳花目茫,是以衛子夫底子就冇認出她來。
衛子夫一愣,緩緩轉過甚來,板滯雙目垂垂腐敗,她到此時方纔曉得本身已經死了。
她噘著嘴兒把衛子夫重新看到腳,見她身上冇彆的東西了,又翹起嘴角來,這纔是第一關,背麵還要過奈河。
“娘娘,衛子夫這賤人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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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母子二人說是自戕,實在底子就不是那麼回事兒,阿嬌曉得他們倆死得比本身慘,心中無窮歡樂,可歡樂過後又索然有趣。
這一口怨氣難平,死了也想變鬼嚇嚇劉徹,可進了幽冥不得再出,劉徹又身負王氣,鬼怪難近,隻要等他死了,方能出這一口惡氣。
楚服兀自不平,一臉恨恨:“娘娘怎不去豐都大帝跟前告她誣告!”
楚服怒不成遏,伸開嘴就想撲上去撕咬衛子夫的靈魂。
當鬼可真是冇意義。
業鏡中照見劉徹老得彷彿一段朽木,等他來了,阿嬌就要跳到這段朽木前,狠狠打他一巴掌!
阿嬌大感風趣,她倒不計算衛子夫說的那些好話,漢宮裡哪個女人不恨她,飄疇昔繞著衛子夫轉起圈來,逗問她:“你來了,劉徹他甚麼時候來?”
鬼城當中到處都是時候未到等著投胎的靈魂,各自有各自的故事,阿嬌興趣好了便跑出去聽一耳朵,興趣不好便在墓室中連月飽睡。
在豐都住了這些年,阿嬌已經好些年冇有見著故交了,如何也冇想到第一個過來的竟會是她!
阿嬌竟感覺她很有些不幸,生時萬般啞忍,死時又如許慘痛,想想本身當皇後的時候,可冇受過這個夫人阿誰美人的閒氣。
吵嘴無常伸著長舌,頂著高帽,陰司尋仇那是常事,抖一抖哭喪棒:“有何委曲便去大帝跟前告狀,業鏡台前不得鼓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