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紅葉見了眉頭一皺,正想說話,卻聽玄墨悄悄說道:“微臣此去,不知何日能歸,這京畿軍和玄字軍的兵權,就交還給殿下吧。”
納蘭紅葉沉默半晌,俄然開口道:“告訴司馬揚,清算全軍,隨時籌辦共同燕北,出兵大夏。”
“是,微臣記著了。”
有那麼一刹時,納蘭紅葉的心是高懸著的,直到他溫馨地屈膝,直到他以他一貫沉著的聲音說“微臣服從”,她才恍然鬆開了緊握的拳頭。她回過身來,無雙的容顏清麗如畫,眼角以金粉描畫,帶著令人不敢逼視的素淨和端莊。她感覺有需求解釋一句,就說道:“燕北和大夏之間必有一場惡戰,疆場上廝殺慘烈,你是我獨一能夠信賴的人,我不但願看到你有甚麼三長兩短。”
他寫得極快,隻是半晌,就洋洋灑灑寫了一大篇,寫好以後交給薑吳,說道:“明兒個一早送到禮部,交給於大人,讓他派人送到白芷關,親手交給燕洵。”
丫環去了,玉樹回過甚來,隻見隔了迴廊上的書房裡亮起了燭火,一個極清臒的身影站在窗前,光影閃動,超脫出塵。
玄墨扔了那張紙後,扯過另一張紙,盯著空缺的宣紙看了半晌,低下頭開端謄寫。
那一刻父皇的眼睛如同浩大的汪洋,讓人一眼看不到邊沿。他寵溺地拍了拍她的頭,安靜地說道:“冇有為甚麼。有些事情,你不去承擔,就冇有人去承擔了。”
一時候,白塔上沉寂無聲,玄墨身軀矗立,像是一棵楊樹。他就那麼望著她,目光穿越了這十幾年的脈脈工夫,畢竟固結成現在那無言的沉默。
“好了,不必拘禮,你我瞭解多年,一起攙扶,亦君臣亦好友。我承諾你,不管他日懷宋會走向多麼運氣,隻要我另有一天話事權,定會授你玄王府滿門榮寵。”
玄墨低頭看了一眼,然前麵色穩定地將紙團起,順手扔在地上。
玄墨身材矗立,站在納蘭身前,比她高了一個頭,他狹長的眼睛像是一汪寒湖,就那麼悄悄地望著她,冇有不敬,卻也有些大膽。
玄墨點頭,於黑暗中說:“部屬服從。”
少年玩伴,他以親王世子之尊做她的貼身保護,看著她幼年童真,嬌顏豔如花。
玉樹也不答覆,隻是催促道:“你快去吧。”
夜風甚大,吹起她的鬢髮,她就那麼站著,像是一尊白玉雕像,久久冇有挪動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