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忽中她彷彿又回到了軍情處暖和的宿舍裡,和小詩、貓兒她們同住在一起。淩晨下了大雪,她犯懶不想起家,小詩就伸出冰冷的手悄悄地拍著她的臉叫她起床,她皺著眉躲進被子裡,貓兒這個壞丫頭就呼啦一聲翻開她的被子,然後站在中間哈哈大笑。靈敏坐在一旁的打扮台邊,一邊扮裝一邊打電話叫早餐。
而賢陽古城,倒是大夏境內靠近卞唐的最後一座城池了。
他手疾眼快地抄住她的腰,身材觸碰的那一刻,恍如有滄桑的光陰從他們之間穿越而過。她久久壓抑的哭聲再也忍耐不住,終究溢位。
手背上驀地被覆上一層暖和,一隻手將她緊緊地牽住。
楚喬微微鬆了口氣,固然終歸是要滅的,但再亮一會兒老是好的。
俄然,一絲細浪襲向小小的燈盞,一艘龍舟的帶路花船率先駛來,船槳掀起的水花濺在燈盞上,燈火一閃,幾乎就要燃燒,燈身偏側,眼看著就要冇入水裡。
眼睛酸澀,卻冇有淚流下,她冷靜地站著。不曉得過了多久,一排排燈火燃到了這裡,湖麵上漂起數不清的花船,孩子們歡笑著穿過她身邊,她卻恍若未覺。直到一個賣燈的小販顛末,她才恍然復甦。
龍舟拜彆,她俄然發足疾走,她平生都在遁藏、畏縮、闊彆、推卻,九死平生以後,她卻驀地心慌地崩潰了,會不會隻是一刹時的幻覺和光影,隻要觸碰,就會如碎夢般崩潰紛飛?
她抹去淚水,平生第一次不想和他作對,縱身投入他懷裡,哭著罵道:“你這個瘋子!”
她緩緩鬆了舒展的眉,輕出一口氣,然後,隨便的抬起眼,那碧湖的另一側,一個身影俄然呈現!
她整小我如遭電擊,悄悄地愣在原地。她彷彿又瞥見了他,一身蕭蕭白衫,輕綢披風,墨發半掩,唇似點朱,眼若寒湖。
“冇死不曉得來找我!”楚喬一把推開他,淚眼婆娑地哭道,“不曉得送封信嗎?”
就在這時,一隻更大一些的花燈漂來,頂端的絲線和楚喬的燈絲纏在一處,在原地打了幾個旋兒,卻不測埠挽救了小燈即將淹冇的頹勢,擋去了花船的大半水花,帶著小燈垂垂漂向一旁喧鬨的水域。同是烏黑的玉兔圖案,一大一小依偎在一起,竟彆樣溫潤調和。有了那隻燈的反對,小燈的燈火又微微亮起來,垂垂暖和,暖融融地照著四周的一片水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