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很好,燕洵坐在書房裡,翻著方纔送來的冬稅文書,細細地唆使。風致出去傳飯三次都被守門的阿精趕了出去,隻得委委曲屈地在門外等著。
“彆覺得如許就能矇混過關了,”淳兒公主坐在劈麵的一方石凳上,鼓著腮幫子氣呼呼地說道,“說,為甚麼還冇散席就走了?讓我拋下統統來賓巴巴地追到這裡來。”
燕洵一向在原地站著,臉上的笑容卻跟著少女背影的拜彆而垂垂消逝。
“公主。”
“我傳聞了。”楚喬點頭承諾了一聲,“南吉山帝陵塌方,魏景難辭其咎,傳聞已經被奪職了督辦的差事,隻是冇想到他竟返來得這麼快。”
燕洵垂下頭,皺眉望著少女嫩白的小手,眉頭不由得悄悄皺了一下,不露聲色地抽出衣服,“公主多慮了,尊卑之分,還是要重視的。”
年青人無法一笑,說道:“淳兒。”
“我這不是還在門口站著呢嗎?”少年揚眉,“哪敢壞了燕大世子的端方。”
此時現在,後城的鶯歌彆院以內,一處清幽的竹海當中,正坐著一名一身黑袍的年青公子。
下人沉沉承諾一聲,再抬開端來時,燕洵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你笑夠了冇有?”來人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還是個年青的少年,膚色白淨,眼眸如水,穿戴一身青鎧皮甲,更加顯得豪氣勃勃,靠在門框上,雙手交叉著抱在胸前,眼睛亮晶晶的帶著幾絲笑意,卻倔強地說道,“內裡冷著呢。”
“我也想窩在屋子裡不出去,但是哪能放心?”楚喬長歎了口氣,“幸虧也冇多久了,再有半年,我們就也不消這麼辛苦了。”
“甚麼時候返來的?”燕洵的聲音溫潤如水,彷彿頃刻間就卸去了身上統統的銳氣,他望著門前少年暖意融融的眼睛,悄悄一笑。
少年也笑了起來,歪著頭答道:“方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