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子還想再問,慕容複卻已不肯再答覆,隻悄悄地搖了點頭便要起家告彆。

慕容複隨向太後一行人分開福寧殿,目睹向太後又扭頭望向他,不等向太後發話,慕容複已然搶先道:“多謝太後!本日之事,太後便忘了罷。”

小天子見狀,當即笑著為慕容複先容道:“童伴伴乃是李宣政的弟子,亦是朕身邊得用之人。”

慕容複低頭凝睇了麵前的碗碟一陣,好久方幽聲道:“官家,石頭縫裡那裡榨得出油水來呢?”

太皇太後沉吟一陣,忽而道:“這端方一旦立起來,管著的但是滿朝文武,隻怕範相不敢任事。”

慕容複忙於官僚軌製鼎新一事,對崇政殿平話的事情便有些忽視懶惰。到了十月間,便是癡鈍如小天子也模糊感遭到慕容複數月來藉口改製一事總往慶壽宮跑對他卻不如往昔。這一日,慕容複完成平話的事情正要告彆拜彆,小天子卻忽而道:“慕容卿如果無事,可願陪朕閒坐一會?”

小天子有此要求,慕容複即使有事也得留下便躬身稱是。小天子當下微微一笑,令慕容複陪他一同返回福寧殿。兩人剛在福寧殿坐定,便有內奉養上了茶點。小天子在隨便號召了慕容複幾句後,很快便進入主題問起了改製一事。

“恰是,”慕容複亦點頭道,“朝廷規製牽一髮而動滿身,本就是如何穩妥都不為過。現在這般改製由上而下由小及大,正便於朝廷周到監控,若事有不協便可馬上停止。所謂國以民為本,隻要不傷了百姓,不管如何改都不算傷筋動骨。”

童貫捂著胸口咬牙移到小天子的身邊,低聲道:“官家,不能讓慕容大人這麼走啊!”給慕容複下藥的主張是童貫出的。如果讓慕容複清明淨白地出了這門,小天子會如何,童貫不知;可他本身,明顯是要被碎屍萬段的。

“謝太皇太後垂詢,微臣隻是稍有病痛,現在已大好了。”慕容複腔調平高山回道,既不委曲也不抱怨。

慕容複見小天子這般靈醒,當即昂首笑道:“官家錯了,這人間最繁華的並非儒家啊!”

安知小天子看了眼內裡的暮色隻笑道:“不知不覺竟已到了這個時候,慕容卿不如陪朕一同用膳?”說罷,也不需慕容複答覆便令人奉上了酒菜。

“太皇太後,劉相一事可知朝堂上的端方能束縛君子卻不能束縛小人。微臣覺得,當立法度整/民風!”慕容複回道。

“哀家本來覺得朝堂上皆是仁人君子,卻不想劉摯為相後欺上瞞下解除異己狀若猖獗,哀家屢番斥責他都不知收斂。若非錦樂坊向女人一事觸發公憤,怕是他至今仍在朝中胡作非為。”太皇太後又蹙眉道,明顯劉摯的放肆已令她心生顧忌之心。大宋先前的幾位宰執,名重如韓琦、剛愎如王安石、德高如司馬光,雖各個專斷但起碼對皇室仍極其恭敬。唯有劉摯,大膽將爪子伸向了皇權。當初程頤指責太皇太後不該在小天子抱病時伶仃臨朝,太皇太後便將程頤奪職;蔡確的車蓋亭詩案暗射太皇太後為武後,太皇太後便將蔡確放逐去了新州。現在,劉摯頂撞太皇太後、擅自截留聖旨,太皇太後又豈能輕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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