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正我還要再勸，慕容複卻已微一擺手打斷了他的話。“諸葛兄，我意已決，你不必再勸。……這些年，我為了今時本日之局麵，坑死了司馬溫公、坑死了呂司空、呂微仲去官、劉莘老貶謫、章子厚再無起複之日，乃至女真、西夏、大理，無數蒼存亡於戰亂。我既然能將彆人的血肉碾出來而麵不改色，天然也能將本身的血肉碾出來且甘之如飴。”
“以是，你的意義是……”諸葛正我眉心一跳，摸索著補上半句。
蔡京冇有說話。慕容複入獄已有旬日，這旬日來趙煦在朝堂上經曆了百官們暴風暴雨般的進犯。蜀黨之勢不但讓趙煦食不知味寢不安枕，更讓蔡京膽戰心驚。這期間，趙煦也曾召見了蔡京幾次。常常聽聞慕容複至今冇有招認，他便忍不住破口痛罵，言辭之粗鄙暴虐，全不似一個天子該有的模樣。蔡京冷眼旁觀，深知以趙煦的心性怕是支撐不了多久了。在趙煦向百官屈就之前，本身必須拿到慕容複的供詞，並且必須讓慕容重生著！不然，他必然被會趙煦拋出去當作承擔百官肝火的替罪羊！
獄卒前麵的一句倒是說動了蔡京，他終究放下了手中的字帖，轉頭問道：“可招了甚麼？”
戔戔幾個獄卒，天然不在蔡京眼裡。他見慕容複始終垂著頭人事不知，這便淡然叮嚀道：“弄醒他。”
“料想當中。”慕容複輕聲道。當初蔡京呈上證據，是向太後力保慕容複並無反意。現在趙煦遭受行刺幾乎丟了性命，定然與向太後秋後算賬。因著淑壽公主的淵源，向太後一向對慕容複多有保護，慕容複實不肯見其因為本身而處境艱钜。
那獄卒沉默了一陣方小聲道：“小人聽聞慕容相……咳咳，人犯久病纏身武功已廢，這一頓鞭子下去已經暈了三回，看來不像作假。”
當晚，黔驢技窮的蔡京終是入宮麵聖，而六扇門大統領諸葛正我也終是打通黃謙入獄來看望慕容複。
慕容複話音方落，蔡京馬上雙目赤紅，狠狠地將慕容複的腦袋摁進了他麵前浸著皮鞭的鹽水中。望著對方在本身的掌下艱钜地掙紮嗆咳，他不由稱心腸道：“慕容大人，現在到底是誰在求誰？”
“既然早知本身的出身，又何必……”諸葛正我話說半截，終又嚥了歸去。何必甚麼？何必入仕？何必以天下為己任？還是，何必生而為人？“我還能做甚麼？”
“秘聞？”豈料，蔡京竟忽而放聲大笑。“慕容複！你事涉謀逆，你覺得你還是之前阿誰官居一品高高在上的左相麼？本官勸說你一句，乖乖地把事情招了。天恩浩大，或能賞你個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