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舅千萬彆這麼說。”耶律浚一聽這話卻忍不住落下淚來,“父皇隻是一時之氣……”
“多謝慕容大人提點!”哪知慕容複話未說完,蔣長運已然打斷了他。“我們丐幫弟子無數,刺探動靜的事就不勞大人操心了!”說罷,他馬上拂袖而去。
“我曉得。”慕容複卻仍舊無動於衷,一字字切冰斷玉。“可惜丐幫認他是喬峰,朝廷卻隻認他是蕭峰。本官如果脫手相救,不但台諫要彈劾,遼主亦會問罪。鄙人丟官離職事小,若引發宋遼之戰卻當如何?”
耶律浚再無言以對,沉默了一會方道:“孃舅,母後與孤必然會再向父皇討情。孃舅如此見地,不該隻因戔戔小過便遭殺身之禍!”
見到耶律乙辛,耶律洪基仍冇甚麼好神采,隻冷哼著:“乙辛也是來為蕭峰討情的?”這幾日耶律浚與蕭觀音幾番以蕭峰昔日救駕、平亂的功績說項,要耶律洪基從輕措置蕭峰,直令耶律洪基煩不堪煩。而一貫體貼貳情意的耶律乙辛卻不見蹤跡,好似也怕獲咎了皇後與太子,這豈能令耶律洪基不怒?
風波惡走後,包分歧不由又與阿碧互換了一個擔憂的眼神。
蕭峰這話耶律洪基實在聽不明白,可不知為何,貳心底又模糊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許是為了壓抑住這股莫名驚駭感,耶律洪基迫不及待地冷哼一聲,陰惻惻隧道:“死光臨頭,猶在妖言惑眾!”說罷,他馬上一摔衣袖,忙不迭地走了出去。
“朝廷不能救,你也不能救麼?”蔣長運任丐幫幫主多年,那裡不知慕容複這是在跟他打官腔?想到在雁門關見到蕭峰時蕭峰那傷痕累累模樣,他更是滿麵淚痕。“慕容大人,喬大哥但是與你義結金蘭的好兄弟……你不曉得,那些契丹胡虜有多狠!他們給喬大哥下毒,又穿了他琵琶骨……他們中有個姓耶律的大官,與喬大哥說話時就愛扯他身上鎖鏈,隻要一扯,喬大哥的雙肩就血流不止!他是用心要折磨死喬大哥啊!我們丐幫弟子在雁門關救援失利,那狗官還說……還說要挖了喬大哥的膝蓋骨……”
紹聖三年四月末的時候,蕭峰終究被押回大遼上京。遼主耶律洪基攜太子耶律浚在大牢裡見到了他的義弟,彼時蕭峰被九條精鋼鎖鏈加身,被鐵鉤刺穿的兩側琵琶骨上儘是斑斑血跡。許是這月餘來的長途跋涉令其受儘了折磨,耶律浚再見蕭峰時其已形銷骨立,好似一隻落入圈套的病虎。
有這一聲厲喝,慕容複刹時復甦了過來。他目光龐大地望了蔣長運半晌,終是幽聲答道:“蔣幫主,鄙人武功已失,手中權勢更不成能為大遼南院大王所用,實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