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琅從水麵下去,四周水流竄湧,遠處彷彿另有巨型生物的黑影浮動,沉悶的霹雷隆聲音由遠及近。不知往前走了多久,本來隻靠一點弱水劍劍光照明,厥後就垂垂有些敞亮了。
白琅心下惴惴不安。
“來。”琢玉聲音短促,白琅幾近聽不出一點痛感。
越拖越疼,白琅還是明白這點的。她伸手按在琢玉肩上,一口氣將劍骨□□一半,然後竟然卡住了。
“那些是……?”白琅眯起眼睛,湊到水壁邊上看。
白琅還是不敢:“但是我連刮魚鱗都下不去手……”
所謂的“劍坯”實在都是□□肉身,發光的部分貫穿他們的背部,形狀有柄有刃,乍一看就像用劍替代了脊椎。他們的身材固然看起來都健旺有力,但身形極其生硬。如許橫七豎八地漂泊在海水中,看起來就像冷冰冰的錐子,冇有一絲活力。
“快一點。”他提示道。
琢玉走上前查抄了一下青銅爐,聽她這麼問,不由發笑:“我們是由拾慧人鍛造而出的,跟鑄劍人冇有交集。拾慧人本身都不必然清楚他所用的劍坯是誰,鑄劍出爐以後又會改換麵貌,最後必定完整分不清了。”
白琅強忍著灼痛握緊了劍骨,然後緩緩將它上提。
她瞥見阿誰被他指甲劃出的小口兒裡湧出血,赤色中另有一絲絲光芒若隱若現,阿誰應當就是劍坯的頂端。白琅走上前,踮起腳將琢玉的領口拉下去一點,他敞開裡衣,後背半露,整條劍坯都開端明滅著躁動不安的光芒。
“環境越卑劣,鍛造出來的兵刃就越凶惡。”琢玉說道, “以是鑄劍人遺塚大多在危境當中, 非常難尋。時隔這麼多年, 大部分地處危境的遺塚已經逐步損毀了, 唯有這裡還比較無缺。”
琢玉撫上衣衿,一點點解開:“重鑄比較費事的一點就在於……要把劍坯完整地抽出來。”
此次她清楚地聞聲了琢玉的吸氣聲,她還靈敏地感遭到那些劍骨尖刺在他皮肉之下爬動。
白琅閉著眼用力一拔。
琢玉冇有答覆,因為火線就是一尊百米高的青銅巨爐,他們已經到目標地了。
“在這兒等我。”他聲音安靜,度量劍骨回身入爐,走了兩步又返返來,拿外套給白琅擦了擦臉上的血。
他歎道:“微生漣向來極度,不過有句話還是冇說錯的。‘此身為劍,形骸擱置’,我等為劍者,已將形骸燒燬於外。”
水麵分開,萬道川流被劍芒撐開一條能夠行進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