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辰子俄然一拍大腿,驚叫一聲:“啊呀,老道的丹藥!”飛速地用著沾滿黑灰的大手拍了拍蕭倚鏡的肩膀,“為師的丹藥要出爐了,為師要去看著了,門徒這裡全交給你了。”說完,不待蕭倚鏡答覆,回身就化光而去,徒留下即便肩膀上頂著個大黑指模卻仍然溫文爾雅的天相塔塔主。
說到底,莫雨哥哥衝冠一怒,是他的啟事。
丹辰子扣了扣耳朵,冇有理睬這些年跟韭菜似的一茬又一茬的師侄孫們,隻抬手揪住了蕭倚鏡的衣衿,抬高了聲音,忿忿道:“臭小子,你搗甚麼亂!”
既然他家毛毛攔著不讓,那他就臨時將阿誰女人的債記在內心,現在不討,今後再議。
莫雨抬手,拉住穆玄英的手,徐行走向天華門的廟門。
坦白說,阿誰老頭的畫風與這瓊樓玉宇實在不搭——因為,那老頭活像是從火警現場裡逃出來的。
關於蕭塔主的傳聞很多,最根基的幾條世人倒背如流,比如說——蕭塔主師承天華門上一代天相塔塔主,丹道大宗師丹辰子。
天華門眾弟子更加恭謹,也更加將頭壓得更低——修真者耳聰目明,修為高深的連神識傳聲都能夠聽個一清二楚,更何況這類自發得壓得很低實在嗓門挺高的“悄悄話”。
正在這時,一個聲音由遠及近,悠然響起:“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蕭倚鏡說了幾句,冇有對天華門的失禮之處遮諱飾掩,反而非常開闊隧道了歉,末端還慎重聘請穆玄英到天相塔中做客,不但消弭了天華門弟子心中有些忐忑的表情,還使得萬劍宗有些冷酷的氛圍和緩了些。
莫雨被晾在一旁也不惱,隻垂眼悄悄地看著穆玄英小大人似的和蕭倚鏡說話。
說來也怪,莫雨自認不是耳根子軟,能夠聽進彆人奉勸的人。但如果麵前的穆玄英,他老是想要再寵他幾分,再放縱他幾分,彷彿冇有甚麼比得上他的笑容半分。
真是……魔怔了啊。
隻見老頭身上穿戴一件灰撲撲的道袍,袖口袍角處沾著一塊又一塊的臟汙。就連臉上也是黑一塊白一塊,完整看不出長相如何,隻能夠勉強辨認出老頭鬚髮皆白(或者灰?),左邊眉毛隻要短短半指長,而右邊眉頭則長過一尺。
穆玄英:憐香惜玉……憐香惜玉個大頭鬼啊!覺得他不曉得,他的憐香惜玉纔是這些女人們的催命符!另有,憐你這塊墨玉就夠他受的了!
那實在是一種有些好笑的景象,個子高挑的男人,容顏昳麗,氣質冷凝,卻牽著一個不及他大腿高的小娃娃。他乃至決計放緩腳步,決計逢迎男孩的法度,看上去有些慢吞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