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子悄悄鬆了口氣,忙叩首謝恩,忍著痠痛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乖覺地侍立在一旁。同時心中策畫著,王妃院裡的那檔子糟苦衷此時講是否得當?唉,畢竟事關嚴峻,遲則恐怕動靜泄漏,陡生波折。考慮再三,他終究謹慎翼翼開口稟報:“主子,蘅蕪殿出事了。”
葉貴妃在宮中受寵日久,權勢龐大,她的身後站著一個將軍府,不容小覷。能夠說“母妃”的支撐對於離王而言極其首要。乃至於那位新婚不敷三月的王妃葉氏,也是葉貴妃親身在本家中遴選出來的人。與葉貴妃的性子如出一轍,陰狠嬌縱,奸刁妒忌。離王甚是不喜。
龍有逆鱗,觸之則死。已故淑嬪就是離王府心照不宣的忌諱。
現在這位正在禁足中的“葉氏”一邊大呼著“走開,走開,彆纏著我!”一邊手忙腳亂地扯了布條,要遮住左眼。偏又笨手笨腳,包得不倫不類。那獨特的外型,讓侍女死命憋著笑,卻又迫於她平日的威勢,實在不敢透暴露涓滴笑意。
劉柱兒點點頭,下認識地舉袖拭汗。
他不叫起,常德子也不敢妄動。死普通的沉寂讓常德子心中惴惴。離王府的端方嚴苛得緊,此次私行做主已經犯了離王的忌諱,隻怕不能輕饒。
天子日趨老邁,而諸位龍子已經長成,關於皇位的爭奪明裡暗裡刀光斧影,觸目驚心。離王無父親的恩寵,天然更加謹慎翼翼,如履薄冰。一方麵儘力圖奪“母妃”葉貴妃的支撐;另一麵則勤懇兢業,用政績說話。明裡倒是做個純粹的□□。
房內有低低的融融細語,間或傳出幾縷男人開朗的笑聲。常德子聽著聽著臉上也掛了笑。主子暢懷,主子內心就鬆快些。到底還是梅姨娘有本領。隻是遠處俄然傳來倉促混亂的腳步聲,生生掐斷了他的笑容。常德子抬眸一看,瞥見是王妃院裡的一個名叫劉柱兒的小管事。隻見他神采鎮靜,行動倉促,彷彿非常焦心。
劉柱兒悄悄舒了口氣。
“單就小的,並王妃屋裡的一名貼身侍女,叫翠兒的。小的已叮嚀她切勿彆傳胡說了。”
常德子悄悄鬆了口氣道:“做得好!我且領你去見爺。當著爺的麵,你萬莫嚴峻,清清楚楚說細心了。”
離王此時已執筆講明,聞言無動於衷,彷彿已經風俗如許的動靜。隻是眉頭微蹙,麵色不虞。
常德子諂笑著將金錁子歸入袖中,又說了些標緻的阿諛話。
梅姨娘聽了內心不無對勁,臉上笑意更濃,拿眼表示身邊的侍女錦兒。錦兒心領神會,手腳敏捷地從袖中取出幾枚金錁子,極快地塞到常公公手裡:“天兒熱,公公辛苦了,買些冰碗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