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提亞難以容忍他驚世駭俗的長相,神采變幻莫測,半天說不出話。安娜塔西亞麵不改色地上前一步,先是恭敬地行了禮,然後平靜道:“慧眼的山神安特利呀,請寬恕我與姐姐冒昧的拜訪。誠如賭徒不能容忍敵手有一模一樣的牌,偶然就連脾氣相仿的孿生姐妹,也得分個高低。我們並非來源不明之輩,雅典國的崇高王後是我們的母親,天空獨一無二的崇高仆人則付與了我們與你說話的權力與生命。高貴的神後曾聽聞你公道的雋譽,想從你口中肯定誰更討人愛好,誰又有資格手持光榮的聰明之瓶。”
“聽聽是誰的腳步聲,是長出新舌的菲蕾奧拉,還是貪得無厭的柔忒斯?”他停下□□那團恍惚血肉的行動,慢吞吞地轉過了身來,清楚有著不死的神性,生硬得彷彿是個行姑息木的白叟:“既然門口的禿鷹冇有啄瞎你們的眼睛,那這不辭辛苦的遠訪背後定是有依仗的。”他以沙啞刺耳的嗓音古怪地笑了幾聲,臉皮枯枝般粗糲褐黃,明顯對她們的到來充滿了敵意:“在你們踏壞不堪重負的門檻之前,把籌辦已久的狂傲叮嚀說出口吧!”
可讓慣了光鮮的她就此接管運氣的殘暴玩弄,在彆人陋劣的憐憫和這向來冇被她瞧得起過的姐姐奪走神職的痛苦中,和這個最肮臟的淤泥都不如的東西共度餘生,她還不如就此死去。
莫提亞見mm侃侃而談,恐怕她的說辭打動了對方,給這邊幅難以入目者留下了好印象,情急之下,就光亮正大地提出賄賂了:“我雖冇有一根屬於騙子的工緻舌頭能勾惹民氣,卻清楚知恩圖報的事理。我不消品德來逼迫,也不消謊話來矇騙,更不卑賤地祈求。你若叫我如願得償,我定會求來父神賜賚你巴迪科山的統治權,使得以往對你避之唯恐不及的對你巴結,再心高氣傲的也必須昂首服從於你。”
探身進幽深的石道,烏黑的裙袂掃過汙臟的空中,赤足踩在光滑濕軟的落葉上,就算是強作平靜的安娜塔西亞也頭皮發麻。幸虧她冇走多遠就到了絕頂,見到了居處的仆人——山神安特利。
冇有比她這個曾經的故事旁觀者,更清楚希臘諸神對誓詞的看重。最致命的是,她太火急於取信山神,還說出了讓幾位發過誓的處女神都從不敢犯禁的斯提克斯河之名。
“快放開我!你這無禮之徒!”做夢也想不到會被肮臟卑賤的醜惡山神俄然衝犯,安娜塔西亞頓時毛骨悚然,一麵本能地奮力擺脫,一麵失了儀態地尖叫道:“我未違背承諾,又是多麼崇高身份,如何容你如許輕侮,將萬分屈辱施加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