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如此。
不但有掃蕩心靈的斑斕麵貌,沉寂內斂不聒噪,連聲音也是極動聽的。
身形均勻而纖細,斑斕精美的五官是大天然凝集心血的精華,讓觀者僅是看著就心生歡騰,是畫技趨於完美的最好證明。柔滑得更勝雪蓮花瓣的烏黑肌膚是來自雪的奉送,這卻不是病態的慘白,始終有一抹淡淡的玫瑰粉帶著陽春的竭誠祝賀,戀戀不捨地依在柔嫩細緻的頰上,彷彿是動情的羞怯,又似被蒸騰的熱雲。
眾所周知的是,阿芙洛狄特的金腰帶有著魅惑民氣的奇異力量,當她催動神力、灌注此中,那被利誘的工具,便會無可自拔地戀上佩帶它的人兒。這也是她縱橫情場、攻無不克的絕對利器。
剋日的甜膩溫存帶來的複燃死灰就此消洱無形,她一邊埋冇地懷著丈夫物色的新戀人被兄長捷足先登的幸災樂禍,一邊不動聲色地壓抑著對這雖是低階卻仙顏絕倫的植物神萌發的敵意,心念一動,微抬傲慢的下頜,腔調風俗性地微微拖長以示天後的矜貴,教唆的言辭信手拈來。
宙斯神采不虞,他清楚難忍半分來自情敵的屈辱――特彆她對本身的仙顏不及阿多尼斯這一點心知肚明――的赫拉的企圖便是煽起冥王心中的疑慮:哈迪斯如果當真動心了,那就不免思疑是阿芙洛狄特企圖介入冥土的野心在作梗,對之冷酷;如果尚未墜入愛河,僅僅是幾分好感,多數也會升起對詭計的戒心,叫新晉為寵臣的阿多尼斯的處境變得萬分難堪。
一方麵被神王貪婪的視野寸寸打量,另一方麵還被咄咄逼人的天後挖苦暗指,阿多尼斯卻恍若未聞,澹泊自如,又疏離冷酷,就彷彿周遭產生的統統都與地上發展的無辜草木毫無關聯。
“是,陛下。”
太可惜了。
他未曾賜賚過尋求者芬芳的甜吻,更鮮少笑得暢懷,尖尖的下巴上那潔白劃一的貝齒如被製於鮮紅珊瑚下的素絲,是被浮雲勸止了視野的彎月,是被幕幃諱飾的才子,固然懾人靈魂,卻矜貴地從不為人所窺見。瑩瑩水波含著的是熠熠且新鮮的黑珍珠,通俗而奧秘,不管凝睇著那邊,這雙美眸都蘊有脈脈含情的溫和,像是被瀟瀟多時的私語打濕的飽滿皎月,也像夜幕中懵懂閃動的星子、又如被敲打在燧石上的新月刀激出的火光,叫人悄悄沉浸,沉淪此中。
他不容商討地微抬音量,涓滴不給麵子地打斷了她的話頭,喚來一側陪侍的死神,命令:“領神王與天後去塔爾塔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