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當中,竟能見此二人風華,恐也足矣。
再想著當日裡林大人走出那考場之時,也是一身青衫布衣,端是一副排闥而出的安閒之姿,身形雖若拂柳,背脊倒是挺得筆挺,麪皮子上唇角再一勾,便隨上幾分可貴少見的笑意,一瞬之間,竟如春意融融,醉人幾度,或許才該是純粹的舉子才華風騷的姿勢吧。
說來,林子清閱卷比之旁人不知要快上幾分,常常旁人還在瞧著一紙長卷的時候,他這廂五六份的長卷都已顛末端,常常旁人麵前隻過了一兩行,他的麵前卻已顛末端十行不足,想來身邊閱卷的其他官員也未曾猜想到這林大人閱捲起來竟半分也不帶含混,常常他們手中還在忙活的時候,此人的手中竟已經閒了下來,得空的時候,尚能安閒的沏上一壺的熱茶。
一手放動手中的茶盞,一手倒是就著那白玉瓷瓶的大要順著緩緩磨了幾下,心下一歎,麵上卻還是一副正襟端坐,半分波瀾不興的沉寂的模樣,又道了一句,言道:“閱卷吧。”
待見到座上的主考官天然地翻動手中的考卷的行動俄然頓上一頓,那翰林麵上心下一時之間都不由格登一下。
如此想罷,隨即又緩緩自嘲的笑了幾聲,心中不由想道,
隻見得座上之人將手上這一份放於乙榜以後,隨後又將乙榜中的考卷翻了一遍,從底下抽出一張考卷頂了先前那張的名額,那翰林瞄過眼,恰是那皆由一字破題的一考生的考卷。
本來猜想著這年紀尚且不大的主考官一定純熟到能將手上的考卷都過上一遍,未曾想,這主考官雖確切是個新手,閱卷也不算純熟,但是這與生俱來的一目十行的才氣竟真就悄悄巧巧的將手上的卷宗都過上了一遍,便是當真有人徇了甚麼私交,隻怕也瞞不過林大人的這一雙招子吧,因此,估摸幾分時勢以後,也都老誠懇實的查閱起手上的考捲了。
又約莫過了半個時候,上榜的名單待到這個時候便是根基都已經定下了,待到林子清翻乾休中甲榜的卷宗,首肯今後,纔算是真正定下,林子清擇出一紙卷宗,表示其他的考官都來看,幾個考官便很快圍了過來,林子清遂朗聲道:“便點了這報酬甲榜第一,為此屆會元,你等可有貳言?”
那老翰林隨即便也道:“將軍也識得那顧姓的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