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清沉吟半晌後，很快回道：“無妨。”端倪間倒也確切不見分毫慍色。
桃花神仙種桃樹，
本該是一副美極了的場景，但是四周越來越盛極的一股惡臭卻彷彿平白於這幅好似如夢如幻的斑斕的場景當中增加了很多格格不入之色。
蠻夷正在此時派來了使節，蠻夷內部活力大減，天然要尋個前程，此次前來，怕恰是要向朝廷求援的，當然，如果再不能談妥，邊陲戰事恐也難平了。
……這叫個甚麼事啊。
“媼。”那聲竹杖聲終究又停下了，而院子裡終究又呈現了一小我。
此處的堆棧當中，間或還能聽到幾個舉子偶爾的高談闊論，林子清偶爾也聽上幾分，但是，聽罷，又覺很多有些絕望，多是些賢人言，孔孟之曰，偶有觀點，也都依此而來，半步不得變通，隨後更是又扯到一些風花雪月，琴棋書畫的小技上了來。
陸小鳳踩著腳下枯枝遍及的小徑尋著那陣彷彿忽遠忽近的竹杖聲一起追蹤而來，耳邊是一陣近似小兒嘻嘻追逐打鬨念來的兒歌的聲音，現在已至深夜，不知誰家的頑童半夜半夜仍在這樹林深處玩鬨戲耍，那聲音飄飄忽忽的，異化著幾聲“咯咯”的小兒的笑聲，那“咯咯”的笑聲俄然越變越明朗，變得越來越淒厲，越來越……半夜棲居在樹梢的烏鴉收回一陣“嘎嘎”的聲音，被驚起了一片。
“咯咯！咯咯！”那鬼東西張口竟然就吐出幾聲聽來詭異到了頂點的淒厲的笑聲，隨後乃至竟然含含混糊的吐出了人言，“桃花塢，桃花庵……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如同七八歲孩童普通稚嫩清脆的聲音。
時已至仲春，禮部高低現在正忙著春闈之事，常常早朝過後，禮部的官員便急倉促的前去翰林院，本來翰林院賣力措置一些瑣事的都是些文官，說來，林子清固然之前也是擔了個文官的職位，但畢竟在疆場上溜了一回，頭上還壓著一頂更大的鎮弘遠將軍的帽子，與翰林院的禮部官員同事，好些官員也多有些適應不能，也不知這天子俄然是如何個設法，派了一個將軍同事春闈之事，這天子的行事，邇來也實在讓人多有些捉摸不定了。
林子清道：“可知此人是何方人士？”
“似羊非羊，似豬非豬。在地下食死人腦，能人言。用柏枝插其頭方可殺之。在《搜神記》和《晉太康地誌》中確有媼的記錄。”那盲眼的墨客頓上一頓，又道，“媼雖為上古奇獸，但是生性智力卻極其低下，能以人言引來村中十數之人，殺之而取食人腦，恐非媼之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