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平淡地說道:“將軍的影象力倒是不差。”
在那間屋子裡,欽陵將軍已經沉沉地睡去了。
承平輕聲笑道:“不敢。”
侍從們三三兩兩地退了下去,室內隻剩下欽陵將軍一人。直到這時,承平才漸漸現出身形來,望著欽陵將軍,笑吟吟地說道:“我不會在同一小我手上栽兩次跟頭。將軍,我聽你們的人說,你想要送我一份生辰賀禮?”
欽陵將軍是出了名的凶神惡煞,並且善於殺人,更善於無緣無端地殺人。自打他來到長安城的那一刻起,眾位官員全都避之唯恐不及,恐怕和這位殺人魔王沾上一星半點的乾係。但公主卻說……卻說她要主動去見欽陵將軍?
心機深沉四字,倒像是真情實意地誇獎。
武後略掃了匣子一眼,低低唔了一聲:“難為你從洛陽趕返來給我賀壽。薛紹呢?”
大理寺卿驚了一驚,隨即滿目駭然:“公主!”
欽陵沉下神采,吐出兩個字來:“退下。”
而這個來由,很能夠與那位欽陵將軍,以及那位永久“在路上”的吐蕃大論有關。
欽陵朝身邊的侍從遞了個眼神。
她瘋了麼!
大理寺卿神采微微一動,又深深望了承平半晌,終究長揖道:“謹遵公主之命。”
阿誰“他”,就是奉吐蕃大論之命,方纔給武後送了一份江山社稷圖,又被金吾衛帶到大理寺,最後服毒他殺預備嫁禍給長安城的吐蕃使者。
“……但是將軍,您當真覺得,長安城是任由你宰割的土穀渾和黨項麼?”
承平笑吟吟地取出一個早已經備好的玉匣,幾步來到武後跟前,笑道:“本日阿孃生辰,女兒竟是來得遲了,實在是該打。阿孃且瞧上一瞧,女兒給您的這份生辰禮品,您還對勁麼?”
武後神采和緩了些,微微點頭說道:“你故意了。”
承平笑著說了聲不敢,又來到武後下首的案席前坐好,抬眼環顧四週一眾命婦,故作訝異地問道:“本日不是阿孃的生辰麼,如何你們全都……全都跪著了?並且瞧著神采也不大好,但是出了甚麼不得了的事情?”
她微微揚起下巴,望著欽陵笑道:“這些手腕有些下作,但在大明宮中,倒是用慣了的。將軍既然對大唐知之甚多,既然也該嘗一嘗這些滋味纔是。告彆。”
欽陵走回到主位上坐下,有些倨傲地說道:“是又如何?否又如何?”
她回身望著外間的天氣,悠然言道:“將軍孤身一人來到長安,實在是膽小得很,就算是外間的很多金吾衛,恐怕也攔不住將軍您回吐蕃的腳步。但是將軍,你去過波斯麼?在波斯國的闤闠上,但是有很多奇妙的香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