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玄暐是一把雙刃劍,一把有氣力也有野心的雙刃劍。
他望了一眼天氣,又轉頭對承平說道:“如果你不急著走,便候我半晌,等我同兵部尚書說一些話,便陪你一同回宮,可好?”
武後摁過印後,麵色和緩了一些,又叮嚀道:“你親身將它送到兵部去。阿孃信不過旁人。”
武後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傳諸位宰相到宣政殿,阿孃有話要同他們說。”
那人上前兩步,又向承平長長一揖:“承平公主。”
未幾時,阿史那骨篤祿這個名字,就變成了大明宮上頭一道揮之不去的暗影。
承平微微一怔,有些驚奇地問道:“直接送往兵部?那中書門那邊……”
他停頓半晌,纔有些憂?地說道:“裡頭有些質料,實在是很難找尋。”
崔玄暐說了一聲“多謝公主”,又從袖中取出一卷帛書,在承平麵前緩緩展開。那捲帛書的開端標註著安西都護府的字樣,上頭注瞭然各種火魚、火蛇、火蒺藜、烽火火藥、煙霧彈……的製法,還細心標註過這些東西的能力和毒性,看上去像是安西都護的手筆。
她並非不曉得阿史那骨篤祿是個狠人,但她千萬冇有想到,他會將手伸得如許長。
崔玄暐有些愣怔,又有些驚詫地問道:“先時天後命臣彌補庫部兵械,又對臣說,如果碰上甚麼難明的事情,便去扣問承平公主。公主莫非是忘了此事?”
薛紹抬手攏一攏她的鬢髮,低聲說道:“衛府有些事情,想要過兵部的明路。”
承平微一抬手,道:“不必多禮。”
承平微一皺眉,墮入了深思當中。
她的腳傷已經完整病癒,平時行走蹦跳,與受傷前冇有甚麼兩樣。
承平在樹蔭下看了半晌,恍然間想起來,背麵那一名,就是客歲裴行儉的慶功宴上,坐在薛紹中間的那位戎裝少年。一年的時候疇昔,少年的麵貌已經長開,她竟有些認不出來了。
她的隨身荒漠裡長滿了大片的瑤草,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倒是不能夠隨便取用的。
從年底到開春,不太短短的半個來月,卻忙得人焦頭爛額。
究竟上,這些東西確切能讓唐軍無往而倒黴,但它們也是一種易耗品。
她微一點頭,將雙手攏在袖中,問崔玄暐道:“公喚我留步,可有甚麼緊急的事?”